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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遼東的邊防局勢從嘉靖朝、隆慶朝、萬曆朝中前期,包括援朝戰爭這麼漫長的時間內,明朝遼東地區最有威脅的敵人,始終是漠南蒙古各部,不是女真。
即便在萬曆二十八年,努爾哈赤殺殺孟格布錄吞併哈達發生,引起明朝的警覺後。
明朝也不認為努爾哈赤就是最大的隱患,只是把他和內喀爾喀、葉赫等並列,作為遼東地區諸多不安定勢力的之一。
建州女真勢力進一步強盛,成為明朝最有威脅的外敵,是在萬曆三十三年到三十六年(1605~1608年)之後。
萬曆三十三年,薊遼總督騫達、與遼東巡撫趙楫、總兵官李成梁合謀,棄守寬甸六堡,建州女真得邊牆外八百里沃土,可以大力發展農耕,這是其一。
萬曆三十五年,在烏碣巖之戰中,建州擊敗烏拉,有數萬烏拉俘虜和東海女真壯丁充實本部人口。這是其二。
萬曆三十五年的烏碣巖之戰和次年的宜罕山城之戰後,建州女真的勢力發展到圖們江下游,打通東海之路,自此之後,從東海部、野人部出產的貂皮等物,不再轉輸開原馬市,改為經圖們江—渾江—蘇子河—渾河這條路線,在建州部控制下輸送至撫順、寬甸馬市。
建州女真由此開始壟斷貂參貿易,坐地抬價。這是其三。
經過萬曆三十三到三十六年(1605~1608年)的上述事件之後,建州女真的真實實力,才開始超過諸如漠南蒙古內喀爾喀等部。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萬曆三十三年十二月,內喀爾喀五部蒙古都派出使者,在巴嶽特部恩格德爾臺吉的帶領下,來到赫圖阿拉拜謁努爾哈赤,五部喀爾喀向努爾哈赤上尊號“昆都侖汗”。
在滿蒙民族的文化中,尊稱別人為汗和自己稱汗,都是有重大政治意義的事情。
五部喀爾喀蒙古貴族,尊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為汗,就是認可努爾哈赤的身份更高,承認此時建州女真的實力更強盛。
而且努爾哈赤還很擅長進二退一,在引起明朝的警覺後,只要明朝派人來詰責,他還主動悔過,努力修補關係。
即便他已經是昆都侖汗,依然小心翼翼的維護和明朝的關係。
萬曆三十六年的年底,努爾哈赤和他的弟弟舒爾哈奇,還帶著500多人的龐大朝貢隊伍,到明朝北京朝貢,對萬曆皇帝表忠心呢。
萬曆皇帝頒給建州等衛女直夷人奴兒哈赤、兀勒等三百五十七名貢賞如例;頒給建州右衛女直夷人速兒哈赤等一百四十名貢賞如例。
所以,萬曆三十三到三十五年,這是個關鍵點。
在擊敗烏拉、收附烏拉與東海女真數萬壯丁、打通東海貂路,控制馬市貿易,佔據寬甸八百里發展農耕等事件都實現後,建州女真才成為此時遼東地區對明朝最有威脅的挑戰者。
而這個時間距離努爾哈赤最後起兵反明,只有12年而已。
想充分了解明帶遼東的社會、民族關係,瞭解明清戰爭等話題,不要只看明、女真等一兩方的資料,那純粹是盲人摸象。
必須要把明朝、蒙古、海西女真、建州女真和朝鮮這五個政治實力分門別類,縷清他們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錯綜關係。
這一個寒冷的夜晚,巴嶽特部恩格德爾臺吉不可能向努爾哈赤投降,但他可以向卓裡克圖建議:“老弟,這樣不是事,明天天亮,金人肯定還會打我們,看樣子,這回努爾哈赤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其他幾個部族首領也贊同恩格德爾的話,紛紛點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卓裡克圖皺了皺眉頭。
此前恩格德爾就曾經提出過投降努爾哈赤,尊努爾哈赤為汗。
這一回反出後金之前,卓裡克圖是問過大家的意見的,其中也包括恩格德爾,總不能才剛剛反出來,馬上又重新投降後金吧?
卓裡克圖暗忖,如果他真的這麼說,自己頂多是被他們推出去當替罪羊!
如果大家都覺得他當替罪羊可以拯救內喀爾喀,大不了就死了吧,只要不連累卓特木爾和烏蘭圖雅琪琪格就行。
烏蘭圖雅琪琪格聰明機靈,立刻猜到了恩的格爾想說什麼,怒道:“恩格德爾伯父!你想投降金人、想讓我父親當替罪羊嗎?”
“不不,你們誤會了,哪能呢,做這種事,還是蒙古人嗎?”恩的格爾擺手道:“我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找金人和談,他們這麼追殺,殺是肯定殺不光我們這麼多人的,再有兩日,我們就能到明軍長城邊上。他們也得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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