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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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踱過來坐下和陳易生喝酒，兩人商量起明的行程，那兩位表哥聽著大表姨父樣樣都聽陳易生的，倒忐忑不安起來，低聲向唐方打聽他究竟是做什麼的。

“無業遊民而已。”唐方輕描淡寫一語帶過。

她仔細一聽，吃了一驚：“明這麼多人一起？”

大表姨父瞪圓了眼：“咦！糖糖啊，姨父那個大寶貝是60英尺的，義大利進口，別易生這四五個朋友了，再來十個都寬寬鬆鬆地。”

“大沙島離東山很近嗎？”唐方疑惑：“這麼大的遊艇那邊有碼頭好泊嗎？”

陳易生笑得胸有成竹：“姨父的新遊艇，我估計兩個時就能開到。放心，我和老郭好了，遊艇開到他附近就停，他再用鐵皮船把我們接上島去，最多十分鐘，大家委屈一下。島上好玩的，我們還能捉幾隻鴨子來吃。老潘了，他直接從商檢局的養殖基地搞一大袋龍蝦來。還有老岑也來。”

大表姨父笑得見眉不見眼：“我們蘇州本地人還不如易生路道粗呢，岑大師的玉雕，我去年年底就看中兩塊，就是貴啊，有點捨不得，原來他是你好朋友，實在太好了。”

“本來不是明去無錫要給姆媽正骨的嗎？”唐方桌子下頭踢了陳易生一腳，臉上卻笑嘻嘻地問。

陳易生哎呀一聲：“我們跑一趟還不如老胡跑一趟，他和老郭熟得很，一年要在大沙島靜修兩個月的，我都約好了，老胡明直接來咱們家，順便給幾位老人家也看一看，再一起上島去。”

“這麼多人合適嗎？”唐方咋舌：“我家裡人和老郭他們都不認識呢。”

大表姨父哎了一聲：“看看我們糖糖就是搞文學的，單純。這底下的朋友不都是從不認識到認識嗎？姨父就喜歡認識新朋友，認識年輕人，認識高人能人！跟著我們易生這個高人，姨父高興還來不及。”他壓低了聲音，拍了拍陳易生的肩膀：“糖糖姆媽一根筋的，你要好好表現啊。”

晚飯後祥雲樓又開了麻將桌，卻找不見唐方和陳易生，方樹人不信邪，拉了唐思成夫妻對門開戰，非要血洗前恥。

***

唐方帶著陳易生，借了一輛踏板車，開到太湖大道上，夏夜懶風，太湖邊停了一溜的私家車摩托車，甚至還有不少共享單車，都是市民或遊客出來納涼的。

兩人停了車，沿著堤岸走下去，十五的月亮銀盤一樣掛在碧空中，一絲雲都沒有，太湖如鏡，兩岸垂柳在景觀燈光的照耀下拉了一道綠幕，不遠處傳來孩子的笑鬧聲。

走得遠了，漸漸無人，前方的蘆葦蕩微微輕擺，離蘆花漫的季節還遠，此時一片暗綠，掩在湖色鄭陳易生東看西看，笑出聲來。

“笑什麼？傻乎乎的。”唐方彎腰撿起一顆石子，大力擲出去，落入湖中，傳來悶悶的噗通一聲。

“在想很聰明的女流氓帶著傻乎乎的男流氓來到荒郊野外，到底會幹點什麼。哎呦，唐方你這腿腳也太快了吧，疼！”

陳易生跳著腳躲開唐方的掃堂腿：“好好好，良家婦女帶著我這個流氓來河邊，肯定是要談人生談理想的對不對？”

唐方笑著往前走：“我時候來東山，這裡沒有太湖大道的，就是堤岸，路那邊是稻田，船特別多。”

陳易生趕上兩步，直接牽住她的手，唐方橫了他一眼，他桃花眼電波亂放，撈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接著，我最愛聽你自己的事了。”

“其實我幼兒園中班少上了一個多月。我姆媽女孩子早讀書好，硬把我送到東山來，塞進了鎮上的學跟班讀一年級。”唐方笑著告訴他：“但我什麼也聽不懂，上了一個半月，各科測驗，我數學卷子看也看不懂，只做了幾條加法題就睡著了。”

陳易生卻問：“你時候胖不胖？”

“蠻胖的。”唐方想了想：“圓滾滾的，腿也短，肚子鼓鼓的，頭大。所以少年宮舞蹈班老師我先不夠必須後來湊。”

陳易生卻笑了：“那你睡著的樣子肯定很可愛，我要是老師，就替你把卷子上的題都做了，給你個一百分。”

“呸，哪有這樣的老師。”唐方也笑了：“等交卷的時候，數學老師很生氣，就罰我站到教室後面。我站得累了，就自己跑出去了。”

陳易生握了握她的手：“幹得好！要我我也跑。”

“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給我跑出學校了。我怕老師找舅媽姨媽她們告狀，更怕姆媽跑來東山罵我，就沿著大路一直走一直走。”唐方指了指旁邊的蘆葦蕩：“走到太湖邊，實在走不動了，就在蘆葦蕩邊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