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抉擇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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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色的光芒長驅直入，滲透到格里斯體內的每一根神經中。而在這光芒衝破他肌膚的位置，一團火焰形狀的血紅色烙印赫然浮現，隱隱透出一股充滿無上威嚴的燦金輝光。在渾身上下都被這股洪流般的神力佔據之後，手臂、胸肋、脊椎，洛基耗盡最後一絲意識留在格里斯體內的這些神力頃刻間被這神力連貫成片，洗濯著這道原本存在於靈魂海中的身影。原本純白一片的火神殿，開始漸漸生出色彩，尤其是臺階盡頭那張純白無暇的高大神座，也在一股憑空出現的金色光焰灼燒之下，鍍上一層燦爛霞光。

直到這時，洛基消失前留下的話仍然縈繞在格里斯的腦海，固執地阻止他做出決定。雖然心中對於火神的位置仍然感到排斥，但這時的格里斯，已經接受了洛基的本源神力，也早就找回了生而為人時的種種情感，變得不再冷漠，也不再堅決。

“無論你選擇後退或是前行，我都已無怨無悔！”洛基的諸多話語紛紛飄散駐留在他記憶深處，唯有這句話一直存留，持續不停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真想就此放棄，然後利用洛基大人留下的力量逃出這裡啊！死神之所以不肯放過我，也只是因為洛基大人的殘魂。如今他已徹底消逝，如果我從這星隕之地脫身，想必她也不會再緊追不捨了吧？”想到這裡，格里斯暗暗做出決定，打算就此轉身。然而就在這時，一束絢麗光芒忽然射入他雙眼中。格里斯抬頭看去，只見在一片燦金色照壁的映襯下，那張位於臺階盡頭的高大神座，正散發出絢麗多彩的神光。

見此情景，格里斯腦中再度浮現出永恆之劍落下時，洛基擋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浮現出自己在這火神殿中所經歷的種種：“洛基大人說...他已經無怨無悔！那麼我呢？如果我就此放棄火神之位，放棄成為下一位守望者，那麼我也能像洛基大人一樣，不留遺憾、無怨無悔地死去麼？”格里斯緊咬嘴唇，雖然不願開口承認，但當一個個為了這條道路而付出生命的身影掠過腦海之後，格里斯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答案。

就在格里斯猶豫躊躇的當口，滾滾湧動的渾厚神力化作來回激盪的滔天洪流，一遍遍反覆濯洗著格里斯的靈魂世界。在此影響下，他的實力也在不停增長，很快就觸碰到了半神與神明之間的那道分界線。感受著那股似曾相識的突破徵兆，格里斯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決定了！

“如果我命中註定會變成這樣的話，如果可以前行的道路本就只有一條的話......那麼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一切！”格里斯緊咬兩排牙齒，那種深入骨髓的固執，一如四年之前。

“但是！如果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後生，如果未來還存留著一絲機會......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會堵上一切，付出所有！”

格里斯神情無比堅決，摒棄了所有想要後退的念頭，順從著源於內心最深處的那份直覺，一步步走近那張愈加璀璨的神座。不知為何，格里斯心中隱隱有種預感：只要自己能夠跨過這道無形力場，坐到那張神座上去，那他就將成為名副其實的火神！

直到一隻金色尾戒破空顯現，釋放出層層無形力場，將格里斯攔在原地。

“這是....無上祝福？！”

格里斯認出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尾戒，終於意識到這場戰爭遠未結束，最後的敵人，仍然站在自己面前。

下一刻，格里斯身體周圍神火橫生，他本人也從自己的靈魂世界甦醒，猛地睜開了雙眼。

“轟！鐺...鐺鋃！”

迎接他醒來的，是一隻飛過頭頂落到身後的鋼鐵臂膀。格里斯放眼望去，只見本為深淵領主的肖恩奈特獨臂舉劍，渾身顫抖著擋在自己身前。除了那隻落到地面的左臂之外，格里斯粗粗看去，他背後的傷口，竟有時機處還多。

“呦！主人，你可算醒過來了！這小姑娘好厲害，我是真的...頂...頂不住...”話音未落，肖恩奈特就向後仰倒。格里斯身體微動，神念已出。金色火光驟然綻放，激昂肖恩奈特穩穩接住輕輕抬到自己身邊。

“看來，邏輯最後還是選擇了犧牲自己！”站在格里斯主僕對面的赫爾，此時的臉上罩滿寒霜。格里斯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心說恐怕得到洛基本源神力，從而得以擁有感情的，恐怕還有眼前這位才是。

他知曉了洛基這些安排的前因後果，心中雖覺可惜，但也感到坦然，於是淡淡道：“不錯，這也是洛基大人最後的心願！身為守望者，他註定要將最後一絲本源神力，毫無保留地交給自己選中的繼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