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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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卓爾平原，在陣陣寒流的侵襲之下，大片的植被枯黃凋敝，眾多喜熱的魔獸蟲鳥，紛紛離開平原上的大片森林，遷徙到錫林南方，只剩下一些常青的灌木，使得這片土地上殘留了些許生機。雖然不及北方諸地那樣飄起風雪，但地面上的溫度，早已降到冰點以下。但這一切，對於自小在草原長大的杜朗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在那片獸神庇佑著的神秘草原上，每年秋末起，就會陸續迎來漫天風雪。然後，直到來年春風拂過，光滑如鏡的冰河在陽光普照之下片片碎裂時，遼闊的草原才會慢慢恢復原有的生機。

正因為如此，對於正匍匐在一片灌木旁的土坑中，身上蓋滿落葉與枯枝的杜朗而言，這冰冷的地面非但不會使他的手腳麻木；相反地，逼人的寒意中，他被迫收斂起氣息，同時頭腦也變得格外冷靜。距離與格里斯兩人分開，已經過去兩天半了。在這兩天半里，他就這麼不遠不近地綴在數十米外那群黑衣人的身後，靜靜地觀察他們的舉動，傾聽他們的聲音。但越是這樣全神貫注的觀察與傾聽，杜朗對於這些混蛋的恨意就越深。從前，他在部落中只是聽過其他部落慘遭死神面具偷襲滅族的慘劇，但畢竟事不關己，也並未對這邪惡的組織有什麼恨意。可如今看來，這些傢伙即使行走在深山，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去加害別人，捕到果腹的野獸，總是戲弄虐殺過後，才開始烹食；遇到深入叢林的獵人，也都會用謊言將其矇蔽，然後殘忍的奪走他們的靈魂，分割他們的肉體。

“真是應了草原上的老話：暗箭傷人非好漢！這些人不是好漢！他們全都是殘暴的惡鬼！”心中雖一遍遍地如此想著，但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所肩負的責任，並沒有魯莽地出手，而是一次次地忍耐下來，打算在與兩位同伴匯合，弄清他們的陰謀後，再去教訓這些傢伙。

再一次用匕首在身後的樹幹上刻下箭頭標記，杜朗疾走幾步，跟上數十米外的敵人，待他們在一座木屋前停下腳步後，這才俯下身子，藉著風聲的掩護，一點點挪向那群黑衣人。

不出杜朗所料，這群人果然又在謀劃著什麼壞主意：

“那瓶藥水真的有效麼，拉文先生？”說話的是一名腰間掛有長劍的黑衣戰士。而且據杜朗觀察，這人的實力並不比自己差多少。

那名黑袍法師點了點頭，毫無任何情感起伏的話語，從那張古怪的黑白麵具下傳出：“當然！極北之地的那位大人，自然不會讓我等失望。只要在那條巨蟒口中滴入三滴，那畜生就算一時不死，也難再動彈半分！到時還不是任我們魚肉！”

聽到這裡，杜朗心中怒火更炙：“這群卑鄙的人類！又想用暗箭傷人！”但在這之後，幾人的話卻讓他著實吃了一驚。只聽那位領頭的黑袍法師繼續說道：

“甚至是結界裡面的那個女人，也可以用這藥水一舉解決掉！到時候，我先將藥水混入杯中，騙她喝掉。然後，你們再開啟傳送門，請出等在另一側的那位大人，雙方合力，不怕那頭母龍不乖乖就範，將她的魂魄拱手奉上！”

“等等！...母龍！結界！還有...巨蟒！”獨狼將前後的話串聯起來，心中生出一個聽上去有些荒謬的猜測：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竟有著和自己類似的目的，他們也想要除掉巨蟒，進入龍女巫的結界中！只是，這群狂妄的人不像他一樣，只想著如何救出自己的主人。他們好像是有所依仗似的，想要用這神秘的藥水將那名女巫放翻，並一舉奪取她的靈魂！

“鬥吧鬥吧！最好鬥個兩敗俱傷！”杜朗心中惡狠狠地想著，同時決定繼續跟在這群人身後，看是否能趁機解救出自己的主人。

然而，就在杜朗決定繼續潛伏，等待與格里斯兩人會合的時候，命運卻對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不多時，從小屋中走出一個商人模樣的人類。杜朗遠遠望去，這個突然出現的高瘦中年男子後背微弓，脖子縮起，雙手互握在胸前，來回地摩挲著，一臉諂笑地走向為首的黑袍法師。

黑袍法師也沒有多說廢話，乾脆利落地掏出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遞給邁著碎步向自己走來的中年男人。男子雙手接過錢袋，掂了掂分量，然後解開錢袋撥弄了兩下。在確認沒有大問題之後，他拍了拍雙手，四名強壯的戰士拉著一隻巨大鐵籠，從房屋一旁走出。鐵籠幾乎被一塊巨大的黑布完全覆蓋，只有從底部露出的一小段鐵柵欄，以及柵欄之間露出的十幾雙巨大腳掌才才能看出，籠中關有大量的人形生物。

但就是這十幾雙巨大腳掌，卻使得杜朗的呼吸幾乎瞬間紊亂。二十年的草原生涯，這名生在草原、長在草原的獸人刺客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