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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恰看到馬三娘如花笑靨,心中不禁一熱。然而,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馬三娘指得是哪句話。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早就習慣於三孃的存在,就像習慣於自己的左手和右手。早就忘記了將每一句話,每一次承諾,都牢牢地記在心鄭
“你,河北雖亂,卻是英雄立身之地,等見過了家人,就要與我再回到這裡,行俠仗義,為民除害!”馬三娘一看劉秀的表情,就知道後者給不了自己需要的答案。然而,她卻絲毫沒有介意,笑了笑,大聲替劉秀重複,“我等了又等,沒想到還真的能跟你再一起渡河北上!”
“這幾句話我記得!”劉秀心中一暖,解釋的話脫口而出,“這回,咱們就一起行俠仗義,為民除害!”
“水向東流日向西,嫁狗隨狗嫁雞隨雞,若是嫁給那讀書郎,窗前畫眉日遲遲。若是嫁給那無心的鬼呦,白髮對水愁青絲……” 那艄公的酸歌繼續從船尾傳來,飄飄蕩蕩,縈繞不散。
馬三娘笑著朝水面啐了一口,隨即將滿頭秀髮盤到頭頂,用帕子輕輕裹緊。她的頭髮很黑,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白。哪怕喜歡上了一個無心的,也沒必要發什麼愁。只要終日守在他身邊,影子自然會落進他胸口,代替心臟來為他跳動。
“三姐……” 劉秀忽然有些內疚,想了想,輕輕握住了馬三孃的右手。
終日握刀廝殺,這隻手已經不像第一次緊握時那般柔軟。然而,卻能令他感覺到無比的安寧。“等找到地方立足,我就去派人跟馬大哥提……”
“提什麼?”馬三娘看了他一眼,促狹地打斷。
“提親!” 劉秀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然後將手握得更緊。
寒風刺骨,卻吹不冷兩顆滾燙的心臟。無數難忘的回憶,瞬間化作一座巨大的橋樑,橫亙兩顆心臟之間。無論這兩顆心原本差得多大,距離曾經有多遙遠。
“靠岸了——!”艄公忽然停止了酸歌,拉長聲音,大聲喊道。
劉秀忽然將手鬆開,然後捉挾而又快速的捏了一下馬三孃的手心,隨即不再看她那羞紅的嬌顏,轉身呼喊士兵,集結下船。
前幾批渡河的將士,已經搭建好了行軍灶。又從船伕手上,買了十幾條黃河大鯉魚。不多會兒,河畔就飄起了魚湯的濃濃香氣。弟兄們敞開肚皮,大快朵頤!
“這黃河大鯉魚果然名不虛傳!”吃過飯,朱佑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笑著道,“可惜士載那子沒口福,只能留在新野繼續受劉玄的窩囊氣。”
“恐怕未必是窩囊氣,劉玄那廝,性涼薄,也把別人想得都跟他一樣!” 嚴光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咱們幾個人,論武藝,恐怕士載當排第一。他比馬大哥,銚將軍和賈君文差一些,比劉玄手下那些土雞瓦狗,卻強出至少兩倍。此番劉玄找藉口把他和文叔分開,恐怕是想施展當初拉攏李秩的故技!”
“ 他想得美,士載就是瞎了眼睛,也不可能覆那李秩的舊轍?”朱佑聞聽,立刻不屑地撇嘴,“況且李秩到現在,還被劉玄關在大牢裡頭。!”
“你看著吧,用不了幾,李秩就會被放出來。高官厚祿還有封爵,一樣都不會少。” 嚴光笑了笑,輕聲補充,“他先前之所以不放李秩出來,就是怕文叔再找藉口鬧事兒。畢竟,他欠了文叔不止一次救命之恩。可文叔已經離開了他身邊,他就不用忌憚什麼了,當初答應給李秩序的報酬,也到了結算的時候!”
“可惡!” 朱佑氣得咬牙切齒。偷偷地看了一眼劉秀,卻發現劉秀好像根本沒聽見他們在議論什麼一般,雙手抱著膝蓋坐在不遠處的火堆旁,安靜得宛若一塊岩石。
“”不過,話又回來了,即便他重賞李秩,士載肯定也不會上他的當!” 嚴光也迅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很容易引起誤會,連忙笑著做出糾正,“士載當年讀書時,就養了滿腔的浩然之氣。長安有一個大戶人家,買了名妓貓膩來拉攏他,到最後,他卻撕了賣身契,賠了一筆錢,偷偷地將貓膩送回了她自己的老家!”
“那當然,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兄弟!” 朱佑立刻得意了起來,彷彿當年割捨慾望,將美女送回家的,是他自己一般。
“真懷念當年咱們一起讀書的時光。”嚴光喝了口魚湯,露出一臉陶醉的模樣,“王莽這輩子,雖然做了無數錯事,但太學降低門檻,廣納下有才之士的政策,卻是沒錯!否則,咱們四個,恐怕誰都沒資格進那座藏書樓!”
“是啊!”朱佑滿臉紅光,笑著點頭,“還免費讓咱們吃了四年飽飯呢,比劉玄講究多了。只可惜,這一件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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