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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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珏甚至有一種錯覺，現在這個女子有可能只是自己的夢幻。就好像以前做的那些夢一樣，只要一醒來，自己就會發現枕邊的淚跡。他咬了咬舌尖，疼痛使他的頭腦前所未有地清醒。然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胸腔裡鑽出來：“祝……祝姑娘。”

這一刻，時間真正像凝固了一樣。

女子嬌軀微震，漸漸地回過頭。她猛然間看見了楚珏，竟也如楚珏一樣，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真的是雪晴。這也不是夢。楚珏對自己說。

祝雪晴仍然蹲在那裡，她也是難以置信的驚訝，連扇子從指尖滑落都未曾發覺。

楚珏張了張口，三年裡，許多話想說，這一刻卻說不出口。那些不知多少夜晚在心中醞釀的話語，卻像傾覆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

祝雪晴緩緩站起身，明眸微微垂下。

突然，楚珏向前踏出一大步，將她抱進懷裡。祝雪晴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毫無那種力量。她只有閉上眼睛，接受這命運的安排。

“終於找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幾天後，孤身前來村子為百姓治病的，被小村子視為觀音下凡的仙女般的女子，和另外兩個武藝高強的金童玉女離開了村子。傅湮兒獨自騎一匹馬，而祝雪晴坐在楚珏身前，楚珏輕輕環抱著她的腰。

楚珏雙眼微微有些發紅。昨夜，他自然是一刻也睡不著。這麼多年的追逐，今日總算是蒼天眷顧。

他低頭看了看祝雪晴的雪一般白皙的後頸，心裡對自己道：“你找到她了，楚珏。”

先幫祝雪晴療傷，然後兩人縱橫江湖，只羨鴛鴦不羨仙。他心中暗暗盤算。

走了小半天，祝雪晴忽然道：“楚大哥，我們是不是先休息一會？”

楚珏看了看傅湮兒，她雖然一向最討厭烈日暴曬，但今天卻沒有抱怨一句，於是笑道：“傅大小姐既然收斂了小姐脾氣，我們就當是誇誇她，前方有一個小樹林，我們去那裡休息一下吧。”

傅湮兒小姐脾氣今日的確收斂了很多。因為她深深地知道，在這種時候發脾氣，只會讓自己與祝雪晴在楚珏眼中的差別擴大而已。她強作笑顏，道：“楚大哥，現在你總算如願了。不用每天愁眉苦臉的了吧。”

楚珏只是笑，卻不說話。驅馬進了小樹林，他先跳下馬，然後伸手將祝雪晴接了下來。祝雪晴小心地著地，然後道：“楚大哥不用這樣。你這樣我很不習慣的。”

傅湮兒騎在馬上，道：“楚大哥，你也接我一下。”

楚珏笑道：“自己下來。”

傅湮兒嘟著嘴，道：“小氣。”她從容跳下馬，道：“你別當著我的面做剛才那種事，要不然我倒是無所謂，祝姑娘可是黃花大閨女，會害羞的。”

楚珏怔了怔，心想自己過於興奮，居然連男女之別都忘了。他歉然道：“雪晴，對不起。馬上到了驛站我就買一匹馬給你。”

祝雪晴笑了笑，然後背過了身子。楚珏見她神色不對，忙道：“雪晴怎麼了？”

祝雪晴使勁搖了搖頭，道：“不，沒什麼……楚大哥，你能不能跟我來一下。”

楚珏還沒有作出反應，傅湮兒就道：“祝姑娘你有什麼悄悄話嗎？”

她心中卻緊張無比，生怕祝雪晴將那晚的事情說出來。但是轉念一想，她若是不想躲楚珏，也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現在說出來自己也完全可以說的開，就說祝雪晴先為楚珏療傷，後來才來了個男大夫不就好了。

楚珏遲疑片刻，道：“好的。”

他跟著祝雪晴轉了幾步，走到遠處。傅湮兒假裝無所事事就地坐下，但是雙耳卻凝聚功力仔細凝聽兩人交談。

祝雪晴居然沒有防備她，並不用功力密談，而是小聲道：“其實楚大哥，我很對不起你。”

楚珏笑笑，道：“其實……”

祝雪晴卻一反常態道：“不，你別說話，聽我說完……當年，是我別有用心才利用楚大哥你對我的好感。現在想想，還是十分後悔。可是，既然那是正邪之爭，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會那樣對你，別無選擇。所以楚大哥，當年離開極聖宮後，不管勝負我就遠離了金陵。後來自知時日無多，我就遊歷天下，遍訪名山大川，希望用生命最後一點時光，能多救幾人就救幾人。但，無論我做了什麼，我都沒有辦法忘掉你。一天一天的，你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腦海裡一次一次地出現！我完全不能欺騙自己，我也不能對自己說無關緊要！我心裡痛恨這樣的自己，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