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不過是在一剎那間，卻成了一場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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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悠悠微微張開唇，露出兩排緊密著的細密牙齒，她現在的這張狐臉讓人看不懂她的表情，只有她的眼神，看上去是那麼的悲傷。

“既然姨婆你做不出選擇，那麼我就只能一個一個來了。”說完，雲詩一下子就撤掉了身上的狐裘，揚手將狐裘拋向了空中，沒有任何徵兆的，狐裘便在空中熊熊地燃燒了起來，那火焰不是慣常的紅黃二色，而是幽幽的藍色，如同鬼火。

也在這一剎那間，洞穴裡那些原本五顏六色的元力晶石們也都被統一得染成了詭異的藍色。

然後墨之妄便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了雲文若的聲音：“殺！”

“咻咻”的元力銃響聲和“唰唰”的揮刀聲接連響起，墨之妄看不見自己身後的情況，但是他聽得見那些狐狸的慘嚎，血腥味在一瞬之間和著那藍光一起充斥著整個洞穴。

當那紅色的血泊從他的身後淌來，進入了他的視野時，這裡，就好像一下子疊進了無間地獄。

而那前方的女人，即使那背影依然是那麼的飄渺出塵，現在，也是閻羅的化身了。

雲悠悠正面看著這場修羅盛宴的一切，她的眼神震動了起來，但是她太過疲憊了，疲憊得即便是用爪子支撐著，也站不起來了，所以，她只能是繼續咬緊牙關。

她看向了墨之妄的方向，正確地說是看向了前方的大地，那些從墨之妄身後淌過來的鮮血在離墨之妄不遠處囤積了起來，隨後陷落進了地上被塵封的凹槽裡。

鮮紅的血液順著這些凹槽遊走，液體泛著藍色的光暈，一個龐大的法陣便在如此的詭異情況下漸漸形成。

墨之妄的眼睛再次瞪大了，因為他見過這個法陣，很久很久之前他就見過這個法陣，這個法陣每一次的出現，必然會帶來無盡的血腥——

祭祀法陣。

隨著最後一聲狐狸的哀鳴落下，殺戮終於在這個洞穴裡停止了。

雲悠悠的眼裡已經是滿含了淚水，但是她看向雲詩時，眼裡還是隻有悲哀與悔恨。

“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也是沒用的，只會顯得你的悲憫之心是多麼得廉價。”雲詩的臉色依然平靜，“從你們躲入這深山老林的那一刻起你們就該有著這樣的覺悟，你們的存在只是作為神的祭品，你們唯一的價值就是作為神復活而來的媒介。

這樣想，你的這些同伴的生命，是不是就顯得高貴起來了？

不過你就不同了，作為找到轉運之主的使者，你身上最有價值的地方應該是你的靈魂。

所以，姨婆，你就好好地待在這裡吧，看著整套儀式完成，然後你的靈魂，就會和‘輪迴池’裡的那些同伴一起，成為神靈甦醒後的第一道大餐。”

說話間，雲詩突然側過了身子，抬起了手臂，舉向了墨之妄，但她依然是在看著雲悠悠說話：“祭品完了，現在是鑰匙了。”

話音一落，雲詩舉向墨之妄的手的手指猛地收緊，就像是從空中抓到了什麼一樣。

而隨著雲詩手指的動作，原本僵硬在原地的墨之妄突然就動了，整個人就向著雲詩滑了過來，被雲詩一把箍住了脖子。

雲詩的手掌偏小，不可能是抓到墨之妄的脖子的，所以她的手指只是鎖住了最關鍵的頸骨。然後，她終於是再次看向了墨之妄，眼神依然是平平靜靜的，就像是冰封千年的湖水。

她舉起了另外一隻手，手掌攤開，掌心之中懸浮著半個光球。

如今這個光球上也是亮著詭異的光芒的，突然間，光芒大漲，墨之妄只覺得心頭一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鑽進了他的心臟裡，把裡面撕了個稀碎。

劇痛讓墨之妄滿頭冒起了冷汗，他微微張口，可是他全身依然被禁錮著，連顫抖都做不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胸口被撕裂開來，另外半個光球就這樣鮮血淋淋得從他的心口處被擠了出來，最後“嘭”的一聲，和雲詩手中的半個光球組合在了一起。

金色的血光從光球上瀰漫開來，將周圍祭祀法陣裡猩紅的血光也吸了過來，光球緩緩地向著空中飄去，漸漸得成為一切的主導。

藍色、紅色、金色，三種顏色充斥著整個洞穴，帶著詭異得色彩，照在了巖壁上，照在了人臉上，照出了無數張神態各異的面孔。

而在面孔當中，墨之妄只能看見一張面孔，便是雲詩的面孔。

這時的雲詩，表情終於有所變化，是笑，是瘋狂的笑，就像無數個即將接近於神的人一樣，她也逃脫不了最後的癲狂。

“阿……默……”墨之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