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染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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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手中的最後一發子彈射出槍膛後，劉飛才憤憤的扔掉了自己手裡的打空的槍械，可是淚水也同時從劉飛的雙目中噴灑出來，他不知道是因為那些鮮血，腦漿，碎肉，亦或是硝煙的刺激而流淚，還是因為這殘酷而冰冷的戰場而哭泣！

“嘔……”

就在這時候，劉飛猛地一陣乾嘔，整個人瞬間趴在了地上，彷彿瞬間脫力一般，可就在這時，一隻漆黑，帶著皮肉被燒焦糊味的手，突然在劉飛的肩膀上拍了拍！

劉飛的左手，那緊緊捏著龍牙格鬥軍刀的手，猛地一個突刺，朝著身後毫不猶豫的刺了過去！

“鷹眼，是我！”

一個沙啞低沉，但是依舊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劉飛的左手被狠狠的抓住，那把帶著鮮血和碎肉的龍牙格鬥軍刀根本無法再前進半分！

而此時，眼前的這個渾身漆黑，散發著焦糊味的男人，全身上下幾乎被火焰和彈片摧殘得遍體鱗傷，如同一個血葫蘆一般，天知道他是怎麼在那樣的炮火轟炸下活下來的。

就連他的右眼，也完全成了一個血窟窿，一道深深的彈痕，從右眼向著側後狠狠劃過，在奪走他的右眼同時，也在眼角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而他手裡的那把巴雷特狙擊槍，狙擊鏡也被徹底打碎，很顯然，剛剛敵方的狙擊手，一槍打中了尉遲顯的狙擊鏡，然後子彈一穿而過，帶走了他的一隻右眼！

“師傅？師傅！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劉飛猛地一把撲進了尉遲顯的懷裡痛哭起來，任由淚水在自己的臉上肆虐，任由自己的哭聲在整個戰場迴盪！

那一刻，他就是一個初嘗戰爭苦澀的孩子，而剛剛劉飛所有的表現，尉遲顯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一邊用手拍著劉飛的肩膀，一邊故作嚴肅的呵斥道：

“菜鳥就是菜鳥，難道你要告訴我，每一次戰鬥之後，你都要像個娘們一樣，在戰場上掉眼淚？這個時間，你甚至都不應該有痛苦和同情，而是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或者是射向你的子彈！”

“我知道，我都知道！”劉飛一邊哭泣著，一邊用嘶吼的嗓音說道：

“我知道戰爭的殘酷，我也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活下來，就必須不停的開槍，不停的殺戮……”

他的返回，就是為了找到尉遲顯，無論死活，都要將他帶回去，可是當他面對這多於自己數百倍的敵人時，他的身體，他平時所訓練的殺敵技能，就像是機器一般不停的重複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像是一個完全不受大腦意識控制的殺戮機器，重複的殺戮，殺戮，再殺戮！

說著這些，劉飛突然抬起頭，他的眼神中帶著無助，帶著懊悔，彷彿一瞬間，徹底迷失了自己一般！

“師傅，你告訴我，我們究竟是人，還是機器？”

“我們是機器，是戰爭機器！”尉遲顯看著劉飛，看著那雙幾乎快要迷失的眼神，然後冷冷的說道：

“我們是守衛疆土，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戰爭機器，為了祖國，為了人民，我們也必須成為機器，這是我們的使命和責任，不可推脫！”

說完這些，尉遲顯那冰冷的眼神陡然一轉，那僅有的一隻眼睛，竟然流露出了期盼和幸福，他望著自己懷裡，哭得跟個孩子一般的劉飛繼續道：

“當然，我們也是人，我們為了能夠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見到自己親愛的家人，為了讓自己的兄弟姐妹幸福快樂的生活，我們必須殺了他們，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全回家！”

戰爭是殘酷的，而戰場上，沒有人有資格去對著一具具屍體，表現出強者的憐憫和虛偽，因為當你開始憐憫和同情的時候，就意味著你對自己戰友兄弟的殘忍，這不但會害死自己，而且還會拖累自己的戰友！

或許今天之後，劉飛會明白，他作為軍人，和眼前這些為了金錢賣命的武裝分子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的信仰，他們的目的，他們生存戰鬥的動力！

寂靜，整個戰場，就像是死亡之獄一般靜的讓人恐怖，夜空中偶爾傳來兩聲火焰噼裡啪啦的灼燒聲，這一刻，是劉飛真正蛻變為一個赤劍勇士的時刻，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臉上的那種憐憫和同情，也漸漸被冰冷所代替！

正如尉遲顯說的，他是戰爭機器，這沒錯，在遇到敵人攻擊的時候，他的身體條件反射的做出戰鬥動作，機械性的殺戮殺戮再殺戮，可他也是人，為了祖國，為了人民，為了家人，為了所有的兄弟姐妹，這是他奮戰沙場，甚至努力讓自己活下來的意志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