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柳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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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幫我解開吧，我都明白的。” 唐駱靈閉了閉眼道。 她何止是明白的，明明都已經經歷過了。 青姨娘愣了一下，臉有些紅了，眼睛瞬間又溼了。 “靈兒……” 她不想放的，萬一這丫頭又出什麼么蛾子，那七八萬兩的銀子可不就打水漂了。 想她一個秀才的女兒來給人家做妾，忍辱負重生了兩個孩子到如今也不過就攢下了幾百兩銀子的。 “姨娘，我會讓六弟去國子監上學的。” 青姨娘很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腦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爆開了。 “國子監啊，那也還不錯的。” 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在說什麼的。 等到反應過來，直接就尖叫出聲了。 她是知道國子監是什麼地方的。 想當初他爹中秀才的時候家裡可是賓客盈門的。 裡面有不少的人都提到過這地方的。 那是他爹最大的夢想啊。 那個地方可是連大少爺都沒資格進去的。 “姨娘？” 唐駱靈有些不耐煩的喊道。 “好好好，綠丫，快來給小姐剪開繩子。” 她欣喜若狂了。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何家做的到啊。 她想起來何家那位老爺聽說在京裡很是有權勢的。 好像是那個什麼三品的大員。 綠丫沒有拿剪子，直接用手就解開了繩子。 又喂她喝了一茶杯的溫水，很是擔憂的看著她。 拍了拍綠丫的手示意她放心。 脖子有些疼痛，她還沒有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唯獨綠丫讓她感到了一絲絲心安。 這個小姑娘是這個狠毒的家中唯一對她真心以待的人。 只可惜她自身難保也保不住她的。 她閉上眼睛回想著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有些模糊了，但是綠丫的事情還是有些印象的。 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明白身不由已的意義。 就因為她不同意嫁去何家。 她已經不記得姨娘有沒有來勸過自己了。 只是記得綠丫被綁在院子裡的凳子上打的渾身都是血。 她自小就不受重視，八歲的時候綠丫來到她的身邊。 更小一些的時候身邊只有個奶孃的。 姨娘見自己只是個女兒，不能幫她吸引爹爹的目光對自己很是不耐煩的。 見到綠丫的時候她才五歲，瘦瘦小小的，被她娘賣到府裡來。 那時候夫人為了跟姨娘別苗頭面上對自己還算是不錯的。 看到綠丫被打成這個樣子，她只能哭著答應了。 只是綠丫還是沒能挺過去的。 傷口大面積的化膿感染了，死的時候極為的難過的。 不知道是自己記不清楚了，還是前世她姨娘也是來勸過的，她都不要再重複了，她不想綠丫死。 這個世界上對自己好的人本來就沒有多少了，她不能讓她們就這麼離自己而去。 再說了能嫁去何家也不算是件壞事的。 不管這是夢還是真的，她還要很多的賬要找何家人算的。 在心底冷笑一聲，“姨娘，你去跟夫人說說，給我做幾身衣裳吧，免得到時候丟了咱們家的臉。” 青姨娘連忙點頭，忙不迭的就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綠丫在床邊抹著眼淚。 “綠丫我有些餓了，去幫我找些吃的吧。” 綠丫也走了，屋子裡空蕩蕩的，披著衣服起身坐到搖搖晃晃的梳妝檯前。 這個梳妝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她在八歲那年被趕到了這個院子裡來住。 青姨娘又懷孕了，這次篤定是個男孩，在府中折騰的天翻地覆的。 夫人卻也不敢多說什麼，上一次那個姨娘流產了，爹爹狠狠地罵過她，甚至還威脅要將管家的權利交給青姨娘的。 不敢動青姨娘，夫人就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自己身上。 青姨娘要安胎，要吃上好的燕窩。 那自己就要被趕到這偏僻的小院子裡來，吃食也要被剋扣，身邊也只有一個綠丫伺候著。 其實在這個院子裡的幾年是她最輕鬆的日子。 院子雖然小，卻毗鄰廚房了，半夜的時候去偷吃的，再去後花園裡偷果子什麼的都是很開心的事情。 甚至她們倆還經常從廚房的後門偷偷的溜出去玩，看門的婆婆跟她們的關係好，也不會跟誰告狀的。 反正也不會有人過來的。 青姨娘是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特別是在兒子出身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夫人折騰了她幾天見青姨娘完全沒有反應，也就罷手了。 她本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會這麼過了。 及笄之後被夫人隨便找個人嫁了。 她也是有信心好好地活著的，這些年她常常在街市上混，也賺了些銀子的。 只是沒想到唐夫人居然要讓她替嫁何家的。 何家的事情她實際上比府中的人知道的更多一些，所以前世才會反抗的那麼激烈。 何公子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肺癆，而是花柳病。 她雖然無人教導，卻也知道花柳病是什麼。 夫人極為喜歡的芍藥也是可以換錢的，她和綠丫就會在每年芍藥開敗的時候趁著夜色悄悄的收集一部分，然後賣到藥鋪去。 還有其他一些府中人看不上的草藥，雖然數量少，可是年生日久的，攢下來的銀子也很是可觀的。 吃不了的果子，她們捨不得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