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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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難分難解。

極遠處，氣流崩塌紛卷的最邊緣，赤紅菱正匍匐於地，渾身顫慄，臉色如雪般煞白。

“六部天龍…………是我龍族的祖先，原來這‘法王秘藏’竟然是昔日眾神之王摩訶大帝的幻境……，天啊，眾神之王居然還沒有死…………。”

她語出輕顫，一向高傲的性子也在這一刻卑微無比，赤紅色的眼眸裡只有深深的迷茫與恐懼。

龍族的壽元悠長，幾乎每一條巨龍都擁有近千年的生命，因此知道許多天地之間的秘辛，以及那傳說中早已消逝的眾神秘密，也正因為如此，對於傳說中的神靈，巨龍遠比人類更加畏懼，更加尊敬。

“不，那個紫袍的傢伙已經死了。”

在赤紅菱身後，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淡淡的響起。

赤紅菱猛的轉過頭來，出奇的語聲輕柔，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輕顫：“你不能這樣和眾神之王說話，你會死的，小子。”

她聲音很輕，隱約中還帶有求饒的意味。

蘇昊淡然一笑，神色從容自若，指了指天空中廝殺正慘烈的兩大神祗說：“這是末世幻象，是幻境破滅之前的徵兆，在幻境即將消失之時，它會反覆的重現。”

“末世幻象？你可不要信口開河。”赤紅菱匍匐於地，將信將疑。

“你看著便是。”

蘇昊也不解釋，只是負手立在赤紅菱身旁，靜謐如水。

赤紅菱頓時又恨得牙癢癢的，自己堂堂一個高貴美豔的龍族趴在地上，而一個卑微的人類“流氓”卻站在一旁，這算什麼事？

她很憤怒，一口貝珠似的銀牙咬的吱吱作響，只希望天空之上的眾神之王，龍族始祖的主人——摩訶大帝能夠分出一小撮力量，將身旁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雄性人類撕成粉碎，永死無生。

只可惜，事與願違。

上一刻還瘋狂廝殺的兩個巨人於一瞬間分開，各自停滯不動，又回覆最初的模樣，摩訶大帝盤膝立於虛空中央，雙目緊閉，金剛鬥王昂站在大地之上，神色猙獰。

兩大神祗就象是最傳神的雕像，栩栩如生，沒了一絲生息。

赤紅菱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

一向自詡智謀過人的“赤水”龍族嬌女一時間也有些目亂神迷。

“沒什麼好驚奇的，我早說過了，這不過是一個即將崩塌的幻境而已。”

蘇昊在一旁淡淡的說，他的語調不緩不急，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一絲的慌亂無措，與赤紅菱相比，他更像一個睿智的龍族，而不是一個只有十六歲的人類少年。

“崩塌的幻境？那為何末世幻象過了天地還沒有毀滅？你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裡麼？”赤紅菱極為不服，冷笑著頂了一句，身子卻站了起來，近兩米的身高比蘇昊高了足足有兩個頭，昂挺胸之間，顧盼生姿。

龍女挑釁的神態並沒有讓蘇昊憤怒。

他只是斜斜的看了赤紅菱一眼，微微一笑，神色說不出的淡然。

赤紅菱頓時勃然大怒，可她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衝著對方冷冷的說：“你笑什麼笑？再過一會兒你我都會成為飛灰，到時候看你還怎麼笑？”

蘇昊卻說：“我說過了，這是末世幻境，但並不代表你我就一定會死去。”

“不會死？”赤紅菱此刻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事情，“這是末世幻境，你聽說過在幻境崩塌的一瞬間，被包裹在其中的靈魂還有可能存活下來麼？不要和我賣弄你那淺薄的學識，在我們龍族悠久的歷史面前，你們這些弱小的傢伙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蘇昊卻笑：“這是幻境不錯，而且之前也卻產生了末世幻想，但你想過沒有，現在的你和我是真實的肉身存在於幻境之中，而且在此之前，幻境的入口是一隻鮮活真實的龍鰲，這些都是幻境無法做到的，你想過這些沒有？”

赤紅菱不是膚淺愚蠢之輩，略一思索就覺察出其中的詭異來。

“照你這樣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赤紅菱決定暫時拋卻成見，先和這討厭的傢伙商量一番，畢竟他貌似不笨。

蘇昊沉吟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可能不是‘煉神幻境’，而是一個不完整的‘真實天地’。”

“什麼，你是說‘真實天地’？”赤紅菱雙眼圓睜，剛剛恢復了一絲血色的臉龐在這一刻再次煞白如霜。

“怎麼可能？‘真實天地’乃是傳說中越神靈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