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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是一個極深的拱室,很像是廢墟上的一個大洞。裡面聖母像前燃著一盞燈;壁爐裡燃著熊熊的火,這裡在烤著、燒著、煮著肉食;外面,在桔柑和月桂樹下有兩張鋪了檯布擺了杯盤的桌子。
朋友們歡欣愉快地迎接了這兩個人。他們吃的不多,喝的不少,氣氛熱烈歡快起來;唱著歌,奏著吉他;薩塔賴羅舞曲響起來,歡樂的舞蹈開始了。
兩個羅馬姑娘,年輕藝術家的模特兒,跳起舞來,參加進他們的歡樂中;巴克司的兩個可愛的信徒!是的,她們沒有普賽克的體形,不是美麗嬌秀的玫瑰,但都是鮮嫩、健壯和泛出紅色的石竹花。
這一天天氣是多麼地熱啊,就連日落時分也還是熱的!血在燃燒,空氣在燃燒,每一瞥眼光也在燃燒!空氣在金黃色、玫瑰色中浮動,生命就像是金子,就像是玫瑰。
“你總算來參加一次了!讓你周圍,讓你體內的水流載起你吧!”
“我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這麼高興過!”這位年輕的藝術家說道。“你是對的,你們都是對的。我是個傻瓜,是個幻想家。人是屬於現實的,而不是屬於想象的。”
這夥年輕人隨著歌聲彈著吉他在晴朗、滿天繁星的夜裡走出酒店,走過窄街。那兩朵鮮紅的石竹花,平原女兒也走在行列中。
在安吉羅的屋子裡,在亂堆著速寫稿、酒杯和豐富多彩的圖畫之中,聲音略為低了一些,但火熱的情緒卻絲毫未減弱。
地板上散落了許多頁畫,和平原女兒一樣動人、一樣健壯,但是她們本人卻更加美麗得多。那盞六個枝的燈臺的每一枝都在燃燒和閃光。在燈光裡,人的形體顯現為神。
“阿波羅!朱庇特!我升到你們的天上、你們的盛景中了!此刻就好像生命之花在我心中綻開了。”
是啊,綻開了——被摔碎了、破落了,旋飛出一陣迷惑人的、醜惡的氣味,眼光繚亂,神智不清,理智火花熄滅了,眼前黑了下來。
他回到自己的家,躺到自己的床上,振作了一下。“呸!”從他自己的嘴裡,從他的心底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可憐蟲!走開!下去——!”他嘆了一口氣,是那麼地痛苦。
“走開!下去!”她的這些話——一個活普賽克的話,在他的心中迴旋著,由他的嘴唇講了出來。他把頭靠在枕頭上,思想變得不清晰,他睡了。
天亮的時候,他跳了起來,又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想。是怎麼回事?那一切都是在做夢嗎?他在夢中聽到了她的那些話嗎,他去酒店,和那紫紅的石竹花在一起消磨夜晚,都是夢嗎?——不是的,都是真的,都是他以前不知道的。
在紫紅的天空中,那顆明亮的星在閃耀,它的光射到了他和大理石普賽克身上。看到這尊不可冒犯的雕像的時候,他顫抖起來,他覺得他的目光不潔淨。
他擲一塊布把它蓋住,他又觸控到了它,要把布揭掉。但是,他不能再看自己的作品了。
無言,黑沉沉的,內心在翻動,他整天坐在那裡,對身外的事沒有絲毫感覺。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湧。
一天天,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地過去了;夜很漫長。那顆閃閃發光的星一天清早看見他面色蒼白,渾身滾燙,抖著從床上爬下來,走到了大理石像邊,把蓋布揭開,用一種極痛苦、極真誠的眼光望了望自己的作品。
之後,幾乎在被壓得寸步難移的狀態下,把雕像拖到了院子裡。那裡有一口廢掉了的、乾涸了的井,也可以說是一個大洞,他把普賽克擱到裡面,掀土把它埋掉,再用些枝枝條條和蕁麻蓋在這個新的土冢上面。
“走開!下去!”是簡單的送它入葬的一句話。
那星在玫瑰色的天空中看著,在這個年輕人的蒼白的面頰上的兩大滴淚中顫抖。他,這位在發高燒的他,——病得快要死了,他們在他病危躺在床上時這麼說他。
修道師兄伊格納蒂烏斯作為朋友,作為醫生,來看望他,帶著宗教慰人的語言來看望他,對他講了教堂的和平和幸福,人類的罪惡,上帝的仁慈和祥和。
他的話像溫暖的陽光照射著溼潤的沃土,從土地上升起一陣水氣、一陣霧靄,成了一幅思想的圖畫,真實的圖畫。
從這些浮動的島上,他往下看人類生活:盡是錯誤和失望,他自己的生活就是如此。藝術是一個魔女人,她把我們引入虛榮、引入塵世的歡欲之中。我們對自己虛偽,對朋友虛偽,對上帝也虛偽。
毒蛇總在我們心中說:“嚐嚐吧,你會變得和上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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