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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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化不掉的碎冰，眼窩深陷，看上去人的狀態十分萎靡。不過坐在椅子上那副龍虎之勢，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的。

他昨天能一招拿下我，今天我覺得也不難。

邢戰看到我二人進來，狀態也好了一點，招呼著我們坐下來道，“你們很是守時啊。”

“哪裡。與前輩約定了午時，自當午時。只是前輩看起來怎麼精神照昨日差那麼多？”

邢戰笑了笑，說話也有氣無力，“昨日是因天山雪蓮的抑制效果未過。現在就差勁多了。”

笑歌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如果前輩回了雪域，是不是這種情況能緩解一點？”

“這個自然。”邢戰毫不隱瞞道，“在雪域之中，有很多手段將我體內的冰種的活性降至最低，但是代價就是我的修為。時間一久，真氣會自行潰散。所以像我這種情況下，最好還是直接送給下一任接種的人為好。”

不過這時候我卻聽不懂了，問道，“我聽人說如果冰種在體內開始暴亂，基本上宿主都是十死無生之局嗎？為什麼還能將暴亂的冰種送給下一個人呢？那不是害人嗎？不合情理啊。”

這時候卻是刑天給我解釋，“你說的那冰種暴亂，是初植萌發時的冰種。我們雪域的人，真氣境前，有個統一的儀式，就是寄種。那是域內長老以秘法將冰種植入我們體內。直到我們修行到真氣境的時候，冰種會有一次爆發的時刻，借這次機會，讓我們直觀地感受到真氣境的味道，這樣的話，能助我們更好地踏入真氣境。但是如果沒有那個運氣的話，冰種徹底爆發，並且開始吞噬宿主的精血氣，最終以宿主身亡結束。這是你所說的冰種爆發。而我大哥這冰種爆發，跟他們的不同，我們域內之人，在渡過真氣境後，再進階大小三元之境，每一次都會冰種都會隨之成長，若能渡過，則一步九重天。若渡不過，則冰種開始萎縮，與宿主分割，最終消散。而宿主在這個過程中，會體會真正的一落千丈。他的功力，會漸漸消散；他的身體，將會慢慢萎縮。最終呢，就會變成一個行將就木之人。”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感覺。”邢戰接著刑天的話道，“與其讓我變成一個普通人慢慢等死，還不如現在能把我身上能用的，送給下一代。我一生都靠雪域培養，所以一生也送給了雪域。這就是我們不可避免的宿命。只是在這最後的關頭，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想讓我孩子得到我的一切。”

“那冰種從你體內移植掉，會怎樣呢？”

邢戰沒有回答，反是刑天嘆了一口氣道，“從我們進入真氣境那一刻開始，我們體內的冰種，就是我們的命。”

邢戰閉上了眼睛。場中默然。

不過我卻不合時宜地提出了一點小小的建議，“那這麼說，你們可以讓自己的冰種代代相傳下去啊！”

沉默的氣氛被我這句話沖淡了不少，刑天笑道，“你好歹也是孤行劍客的傳人，怎麼老想著這等投機取巧之事？若真能像你這麼說，我們不早都幹了？很可惜，冰種只有一次，也僅有一次轉移到另一宿主的機會。而且另一宿主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超越原宿主的水平。”

“這樣啊。”

笑歌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要單獨跟邢戰前輩聊聊，之後再診治。不過你們也別走遠，如果到時候有什麼問題，我會叫你們的。”

刑天兩手一擺，表示自己無所謂，一轉身就出了門。而我自然也沒有什麼反對的說法，便也跟著刑天出了去。

刑天也沒有走遠，就坐在一旁欄杆上，在空中蕩著自己的雙腿。昂頭看著太陽，眯著眼睛，倒是一副很愜意的樣子。

我無所事事，便踱步到他身旁問道，“雪域的人都以劍客為敵，我前面遇到幾個都這個樣子，但看你們卻沒這個意思，為什麼？”

刑天將頭側過，想了好一會，“雪域將劍客作為自己的敵人，不過是想借機打壓各門各派罷了，你真當我們頭上那群老傢伙是這等意氣用事之人嗎？花未央前輩當年出彩的劍法，可是有不少人追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