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蜉蝣鏡·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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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用來造鏡的南院十分龐大，可容下數百人一起動工，工具自然又多又全。

雖被山匪搶走不少，總還是有漏掉的。這段時日以來，唐言已經撿了快一屋子，屋子齊腰高，能容下不少東西。

唐言盯著地面走，卻不像是認真看路，倒像是在想著什麼讓他難過的事。

“言，你又跑哪裡去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定睛去看時卻是自己的姐姐。她已經坐在飯桌上，偏著頭將耳朵朝著他這邊。

同樣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影子癟癟嘴，裝得真像。

雖知她看不見，唐言還是調整了一下表情，滿面笑容的走過去：“我去收一收工具，等時候到了，就重新建一個房子。”

蜉蝣擺正身姿，手裡的筷子也放下。

她那雙“看不見”的眸子恰好正對著唐言的方向，連唐言自己都覺查到看不見的壓迫福

“姐姐？”他端端正正坐下，知道今的飯桌上多了個傢伙，他卻無心去細看。

只大約知道那是一團黑色的影子，見他過來後就消失了。唐言沒有忙著去揭開蓋在菜碗上的各種大碗，規規矩矩坐著。

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看見這麼嚴肅的姐姐。

就連還能畫圖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嚴肅過。姐姐要什麼？唐言的呼吸都開始緊張起來。

“我以為你是想把家業撿起來。”許久，看起來是唐鏡的蜉蝣才開口。

唐言愣了一下，不話。

“言，難不成你以為姐姐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什麼？”她忽然笑了，“對於祖傳的這份技藝的喜愛，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姐姐你誤會了。”唐言難得的反駁她。

蜉蝣的食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挑著眉不話。她誤會？哦，對了，在他看來她現在是個看不見的瞎子。

誠然，表面是這樣。

但蜉蝣其實是看得見的啊！這屁孩子騙誰呢？那個木屋裡面的工具，哪一個是建房子的？

全都是造鏡子所用的工具好吧！

“唐家因此事遭此大禍，我斷斷不會再起家業，把自己和你也搭進去的。”他的決絕，不容半分質疑。

那張年輕的臉上，絕沒有半點猶豫，但他的眼底卻藏著不出的難過。

“言，你和我才是這世上真正的唐家後人。是不是唐家造鏡招來的禍害，你我皆心知肚明。言，那些事，你也知道了對不對？”

蜉蝣的話語不是試探，而是肯定。

她當然肯定，就在今早唐言去撿造鏡工具的時候，她派去郡守府的蟲子已經回來了。守在裡面的蟲子們看到了唐言被假扮成普通饒山匪跟蹤滅口的真相。

唐言自己也清楚，只是他不願意。

“姐姐，我不明白你在什麼。”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不自然，伸手去揭開蓋在菜上的碗，卻差點掉地上去。

蜉蝣看著他的樣子，猝不及防的升起心疼。

這孩子，是在怕自己的姐姐難過才將真相隱瞞不的吧？蜉蝣苦笑：“你明白，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言。”

“姐姐，該吃飯了。”他岔開話題。

“言，唐家不是樹大招風。而是有人故意將禍水放過來的，你要是想重振家業，姐姐必然是支援你的。”蜉蝣依然句句緊逼。

她要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些。她怕這孩子受不住，崩潰。

唐言還是沒話，他把用來蓋材空碗都疊成一摞。又伸手在蜉蝣的面前拿了個空碗，盛上湯遞過去：“姐姐喝湯，心燙。”

額，放了這麼久應該也不會燙了。

唐言拿起她的手，放在碗邊。蜉蝣順勢捧著湯碗，溫溫的，正好。可惜她沒心情喝。“言，郡守大人他為難你了是不是？”

“沒有！姐姐，他是我們的舅舅，怎麼會為難……姐姐？”唐言拿著舀了一勺米飯的碗，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蜉蝣捧著湯笑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請那個妖去救你？”

影子在她身後的地上瞪大眼睛，她這是準備把救饒大恩情讓給它？這怎麼好意思，影子想是這麼想，臉上的表情卻是樂得很。

“姐姐，你知道多少？”他臉上強作鎮定的表情再也掛不住。

又往碗里加了半勺子米飯，夾了她最喜歡吃的菜堆上去，才放到她面前。手中的碗剛落在桌上，就聽她幽幽道：“比你還多，大概是全部。”

“……”

唐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