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骨肉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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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語得到前線的訊息, 倒不算太意外。她一早就知道, 蕭阮不領兵就罷了，一旦領兵，定然會脫穎而出。倒是謝云然有些吃驚, 也十分扼腕可惜：如果蕭阮不是吳人, 和三娘當真可以作之合了。

不過謝云然有樣好處，既然嘉語表示了不想和蕭阮有瓜葛，她就從不在她面前提這個名字。

日光澹澹從窗外照進來，案上一束淺紫色的花，養在清水裡，謝云然一扭頭就能看見, 心情愉悅。

手裡這件衣裳已經繡得差不多了, 實則並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但是——謝云然把手按在腹部, 笑得神遊外。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孩子，會像她多一點呢, 還是昭熙，或者像三娘六娘。

像姑姑的女孩兒可不少。

“嫂子在繡花呢？”曹操曹操到, 謝云然正想著兩個姑子, 就聽見嘉言大叫一聲，“這是給三郎的衣裳嗎——不對啊, 好……怎麼這麼？三郎可穿不進去。嫂子該問母親要個尺寸來……”

話沒完, 頭上捱了嘉語一下：“阿言你傻了？”

“啊？哪裡？”

嘉語懶得理她, 轉臉向謝云然道：“謝姐姐, 這就是你不對了——哥哥知道嗎？”

到底年長兩歲。謝云然笑著點零頭：“是我不對，我認罰——三娘、六娘想吃什麼，我吩咐廚裡做。”

嘉言一頭霧水：“阿姐——你和嫂子什麼呢，我怎麼、我怎麼聽不懂了我？”

謝云然：……..

嘉語又敲了她一下，附耳了幾個字，嘉言眉毛都飛了起來：“真的？”頭上又捱了一下。

嘉言：……

“我就是讓阿姐敲笨的。”嘉言嘟囔著道，湊到謝云然面前，“讓我聽聽——”

謝云然：……

“母親知道嗎？”嘉語問。

謝云然看了嘉言一眼，道：“正要與母親——”

“姑娘！”忽然薄荷進來，面色凝重。

嘉語奇道：“出什麼事了？”

薄荷兩個眼珠子往四下裡一看，卻問：“世子……世子今兒在家裡嗎？”

嘉語更驚奇了：“你找哥哥？”——她的婢子，找昭熙什麼事？

“我、我……”薄荷的臉憋得通紅，“不，我找姑娘，要是世子在……就更好了。”

“到底什麼事？”這拖拖拉拉，支支吾吾的，嘉語面色一沉。

薄荷“哇”地一下哭了出來：“姨娘……姨娘不見了。”

嘉語：……

嘉語覺得眼前像是有什麼在亂飛。

她不知道宮姨娘去了哪裡，或者，她不知道她能去哪裡，從前她沒有離開過王府，一直到她的父親和兄長死去，後來皇帝也死了，元昭敘扶立了新的子。

那時候蕭阮已經在謀劃南下，所以賀蘭袖把宮姨娘也接了過來。

那時候她病得厲害。

滿府的人都知道她不受寵，素日裡就使喚不動，何況到這時候兵荒馬亂。也無人為她延醫，就只有宮姨娘日日來看她，求人給她開藥，抹著眼淚：“我對不住阿姐……”

她強撐著坐起來，指著門歇斯底里地吼：“滾！”

藥包散開來，散得一地都是藥。

但是宮姨娘還一直來一直來……一直到蕭阮南下，子派人來帶走她，宮姨娘擋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你們放過她……”

要是個聰明人，就該去求子，拿話威脅他“你殺了她，就不怕有朝一日，宋王回來問你們索要他的髮妻”，或者哀求也可以，哀求“宋王不喜歡王妃，滿府的人都知道，你們殺了她，不過是教宋王遂心如願”。

可是宮姨娘不會，她沒那麼靈巧的心思，也沒那麼便給的口舌，她只會用自己臃腫的身體擋在她的面前，給那些人磕頭，求他們放她走，至於她能走到哪裡去，下之大，還有沒有她的安身之處，宮姨娘是不敢想，也想不到。

也沒有人聽她的哀求。

她撲上去抱住那些饒腿，轉頭對她喊：“三娘快走！”嘉語沒有動，她動不了，她眼睜睜看著又一刀，也許是幾刀，十個手指斷落，然後是手臂，手落在地上，然後人終於倒下去，以一個滑稽可笑的姿勢倒下去，血慢慢地流到她腳邊，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宮姨娘死了，宮姨娘為她死了。

……嘉語覺得有熱的液體濺在臉上。已經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過去很久了……她反覆這樣對自己，只是站不住。

有人扶住了她，有人在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