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玉面修羅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回來……”嘉語道，她並不認為宮姨娘能找到賀蘭袖，這一路遠去千山萬水，決心代替不了行動，到錢花完，再無路可走，宮姨娘興許就能回來了——至少她盼著是如此，“哥哥，我和父親……”

“……什麼？”昭熙反而一怔。

“要是姨娘願意，”嘉語道，“要是姨娘願意，讓父親留意，咱們……給姨娘門親吧。”

嘉語這個話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們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宮姨娘從出始平王府的大門開始，就沒有想過再回來。她知道阿袖對不住三娘。她也不能讓阿袖再回來面對三娘，三娘過不會放過她。她如今想的不過是，找到阿袖，在哪裡找到阿袖，就在哪裡過。

在哪裡都好，平城也好，朔州也好，她就守著阿袖過日子——寡婦原該是這樣的。她從前，是貪了姐夫的好處，不然，王府哪裡是她該進的地方——姐夫又不是沒有正頭娘子。她算什麼呢。如今昭熙和三娘都大了。

——然而她並不知道，如今的朔州已經是修羅場。她兩輩子都沒有見識過的修羅場。

嘉穎覺得自己所在就是修羅場。她萬萬沒有想到鄭忱會這樣折磨她——是的不是處置，不是懲罰，是折磨。

鄭忱這樣和她：“我知道夫人一直在懷疑什麼，怪我，一直沒有與夫人清楚，雖然如今來已經遲了，但是話，還是要的。我與華陽公主清清白白，並無苟且，之所以與公主相見，是因為她救過我，我滅了李家的門，李御史是她的未婚夫，於情於理，我原該與她賠不是。”

這時候嘉穎心裡還在喜憂參半鄭喜的自然是鄭郎和三娘竟然……三娘竟然救過鄭郎的命。原來是她錯了；驚的是李家滅門，竟然真是鄭郎所為——鄭郎的權勢，竟至於斯？憂的是，不知道鄭郎會怎麼處置她。

當時賠笑道：“我也該與三妹妹賠不是。”

鄭忱笑了一下。他原具驚世顏色，這一笑卻不知怎的，讓嘉穎從心底生出寒意來，竟不由自主退了半步，喊道：“鄭郎？”

“你不必。”鄭忱簡單地，“你什麼都不必做。”

“為、為什麼？”

“夫人是如何嫁給我的，夫人心裡應該有數。”鄭忱笑道，“我不是什麼良人……夫人出閣之前，華陽公主該是勸過夫人。但是公主大約也不知道，我鄭三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騙我。”

嘉穎心裡猛地一沉。她像是知道了什麼，也許已經太遲了。

“那麼，”她結結巴巴地問，“那麼為什麼……為什麼鄭郎還是——”

“你呢，”鄭忱伸手撫她的臉，溫柔如情人呢喃，“……如果沒有今兒這樁事，二孃，你我也能善始善終。”

他們年少夫妻，如今才剛剛開始，哪裡就到終了——除非是——嘉穎這裡膽戰心驚，幾乎要哭出來：“那、那……”

“如今，”鄭忱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面孔，“怕是沒有這麼容易了——阿四過來，帶夫人下去。”

“鄭郎！”嘉穎掙扎了一下，當然的，並沒有能夠成功。

這是第幾了……她不知道。

鄭忱當然沒有剋扣她的飲食。銀姬嬌滴滴地：“那怎麼行呢，吃不好睡不好，就是仙似的人物也撐不了幾啊，哎喲喲這鮮花一樣的娘子鮮花一樣的顏色……這樣的成色如今可不好找……”

嘉穎生平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物。

她隱隱地知道她不是好人——到她使出手段來，始知人間有修羅場。鄭忱他、他到底想做什麼？她是他的妻子，她掛著他的姓氏，難道他想把她和那些、那些……婢子、粗使僕婦一樣發配到、到那些見不得饒地方去？

“怎麼會呢，”鄭忱笑吟吟地，“夫人想多了。我死的時候，夫人還是要給我陪葬的。”

他娶她，原本就是隨手拉個自尋死路的人陪葬。

“傻姑娘。”銀姬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嘉穎自個兒也沒臉，了也像個笑話——只當是鄭忱新買的姬妾，或者日後是要送給什麼達官貴人，自然要悉心調養。首先這性子就不行！這樣的性子，哪裡能討男人喜歡呢，“侍中是要好好疼愛你呢……”

嘉穎：……

她得逃出去，她想。

無論逃到哪裡去……即便始平王府她是回不得了，平城……平城她是回不得了，張家……張家也不是她能進得去的地方，哪怕下之大，再沒有她能容身之處，她也要逃出去……無論如何。

嘉穎笑了起來，像銀姬教的那樣，眉毛、眼睛、嘴唇，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