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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忙碌的人, 到除夕夜裡,總也會閒下來, 守著爐火。人多的人家熱鬧, 爐火旺, 孩子滿地亂跑,妯娌湊趣,老人家慈祥,男人女人們聚在一起喝酒, 些有的沒的, 街坊鄰居,親朋戚友,子貴人。
人口單薄的就難免冷清,但是冷清到宋王府這份上, 也是子腳下獨一份了。彭城長公主在兒子、婢子的服侍下用過晚飯, 爐火邊眯了會兒眼睛, 自去歇了。她年歲大了,守夜這種事,還是交給輩吧。
這府裡的輩主子,合算來,也就只有蕭阮一個。王府裡裡外外點療, 他自去了臥房, 臥房裡只有火盆, 火盆裡的光, 依稀映著兩張臉。
“吃過這杯酒, 十六郎還是儘早回任上去吧。”蕭阮。隔年不見,十六郎胖了些,倒比從前好看,總算不是瘦骨伶仃一身稜角了,圓潤了好些的臉也藏起了眼睛裡的鋒銳,不再嗖嗖嗖地往外飛刀片了。
“過兩……我也要動身去壽陽。”蕭阮又道。
十六郎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殿下早該去了,為什麼還拖到年後?”
這回換了蕭阮不話,低頭看著爐火,紅的焰火,眼睛裡泅出水光來。
“蘇娘子與殿下同去嗎?”十六郎又問。
蕭阮神色一黯:“她不去。”
“還在氣惱?”
蕭阮嘆了口氣。蘇卿染一慣的理智和冷靜,便是談到他的婚姻,都能理智地選擇,理智地剖析利害,這次卻……他和華陽的計劃固然是瞞了她,然而他們是瞞住了所有人——所有不需要知道的人。
包括嘉言,謝娘子,甚至母親,還迎…阿孃。
並不是她一個。
既然是做戲,總需要給點真東西給人看。但是她氣惱得格外厲害,她:“你信她,你不信我?”
他當時怔了一下,這並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三娘也沒有把她怎麼樣,相比賀蘭氏……對蘇卿染,是真個手下留情了,怕她尋死,下藥軟禁起來。他去見她的時候她才醒,還以為是黃泉相會。
待聽完他的解釋,她臉色就變了。這句話裡有多少微顫的音,只有他聽得出來。原本他並不覺得這是多麼難以解釋的事情——並不是一開始就做了這樣的計劃,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死了,三娘也以為他要死了。
他是劫後餘生,她何嘗不是,蕭阮默默然,這件事中每個人都有必須承擔的,三娘承擔名聲上的損失,固然後期可能挽回,但是也有可能不,不可挽回的也許是宮姨娘。她沒有提過,但是他知道她在她心裡的分量。
他必須承擔的,也許是蘇卿染的質疑,但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也許是阿孃,她她不忠不孝,無情無義——那也許是真的,他當時就不該出現,不該去始平王的營帳,不該在於瑾箭下護住華陽。
他有他的責任,那些關於金陵的夢,從父親到母親,從十六郎到蘇卿染,都壓在他的肩上,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很想、很想睡上一會兒。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謀,清清靜靜,睡上一會兒。
她:“你不要死,只要你不死,我就、我就原諒你。”雖然他並不知道他虧欠了她什麼,他有什麼需要她原諒,但是他竟然就這樣信了,他醒了過來,看見她在床邊,已經睡著了,綿長的呼吸,冬夜裡的靜好。
她會原諒他,她她會原諒他,這樣一個可笑又荒謬的理由,讓他醒了過來。
如今不肯原諒他的是蘇卿染,蕭阮按了按太陽穴,她她需要靜一靜,然後她走進了阿孃的庵堂。
“你遲遲不肯走,是因為華陽?”等得太久,十六郎終於沒忍住,挑明瞭問。
蕭阮又怔了片刻,方才道:“我這一走,大概要許久才能回來,走之前,我還有句話想要問她。”
要選一個合適的時候,比如大年初一,一年新的開始,新的晨曦,新的……起點。
“殿下你——”
“我想要娶她為妻,”蕭阮淡淡地,“多耗一晚而已,是值得的。”
十六郎心口一堵,這不像是他認識的蕭阮了,他認識的蕭阮,根本沒有這許多兒女情長,只有金陵,只有金陵才是他的目標,其餘,不過一個溫柔的假象。但是……聽人經歷過生死,很多事情,就會不一樣。
難道他也——鬼迷了心竅嗎?
華陽當然沒什麼不好,至少比賀蘭氏好,十六郎彆扭了一會兒,還是不得不承認,也許在這段時間裡,他舍死相救,她悉心照料,沒準、沒準……十六郎決定換過一個話題:“這回真能打起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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