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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殿裡幾個貴人,都如被釘住一般,直到太后冷冷吩咐:“拖出去!”
“她得對,”眼看著女官被拖出去,地上拖出長長的血跡來,賀蘭袖幽幽地道,“是賀蘭命苦,自沒了父親,母親又是個軟性子,既然改了嫁,也不算是我賀蘭家的人了。賀蘭無父無母,這些年,有賴王爺看顧……”
她這話裡的“王爺”自然不會是咸陽王,而是始平王。
她一向都喊姨父,這會兒改口,是劃清界限的意思了——姨父好歹還是個長輩,於她的婚事也好,去留也罷,發言權仍有,但是既喊了這聲“王爺”,頂了就是個於她有恩的貴人。
“……王爺的恩情,賀蘭銘感於心,是賀蘭欠王爺,王爺要賀蘭去死,賀蘭也沒有二話可,但是要賀蘭殉葬——”賀蘭悽然笑了一下,她知道有些時候,笑容比眼淚動人,“賀蘭生不進蕭家的門,死了,也不想做他蕭家的鬼!”
又轉頭對咸陽王道:“王爺好意,賀蘭也心領了,是賀蘭不爭氣,枉費了王爺兩次三番相救,只能……就此拜別了!”她盈盈下拜,最後這句話卻得又輕又快——她也明白,這是不容易的。但是怎麼瞞得過一直緊盯著她的人,她身形才一動,咸陽王已經堵了過去,一把抱個正著。
太后臉色鐵青:“十五郎!”——他這時候鬆手,死了賀蘭氏,不就一了百了,乾淨利落。就外頭再嚼幾舌根,過了也就沒事了。就別提長公主已經悄悄兒透過口風,想給宋王華陽公主這門親事了。
咸陽王抱住瑟瑟發抖的賀蘭袖,就和前兒他在城北救下她時候一樣,溫軟而恐懼的身軀,全心全意的信賴。父親早逝,母親性子軟,蒼茫地間,人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始終只有自己。
恍惚她的並不是她,而是他。可不就是這樣?他父親過世的時候,哥哥勉強算是成年,他卻還年幼,母親並不能當什麼事,就是哥哥,也替他擋不了風,遮不了雨——皇位上的二哥多疑著呢。
父親生前哥哥有多受寵,後來就有多受猜忌,人家抓不到哥哥的痛腳,可不都盯著他……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這一恍神,在這個芊芊弱女子的決絕裡又都翻了出來。如果不是決絕,任誰,也不能丟下這王爵的富貴,南奔而去吧。
咸陽王深吸了一口氣。他從前是有未婚妻的,他走了,她耽擱不起,也就另許了人;他在南邊有侍妾,有兒女,不過,那算不得什麼。他跪了下來,道:“琥珀姑姑得有道理,還請、請皇嫂成全!”
太后:……
這女人厲害啊,她姚家姑娘、始平王府的姑娘,連同宗室裡出閣的沒出閣的幾十個姑娘和她一比,都是真無邪。
早知道就該在她開口之前叫她閉嘴!
不對,早知道就不該放她進來——
可憐姚太后,也不是不精明,只是多年來,她都有足夠的力量,足以碾壓大多數試圖忤逆她,與她做對的人,萬萬沒有想到——萬萬沒有想到,這也許就是傳中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吧。
詫異的其實不止是她,還有始平王。始平王覺得自己是真認不出賀蘭袖了,這個打她是個一尺來長的肉糰子開始看著長大的姑娘,他一直以為她溫柔和順,真明秀,論乖巧遠勝過家裡那兩個不省心的。
如果不是之前嘉語在宮裡的變故,給他打下過心理基礎的話,他這會兒可以去死一死了:這樣一個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的寶貝女兒一般吃一般住養了十餘年。這些年她做過些什麼,真是細思恐極——一個人會變成這樣,絕非朝夕之功,他這是、他這是在三娘身邊安了一條狼啊!
之前那些顛倒黑白的話也就罷了,明明是她自個兒請求代三娘出嫁,到這會兒又成了他逼她頂替三娘做平妻。而這手並不高明的以退為進,以死威脅,十五郎又不是個傻的,怎麼就、怎麼就上了鉤呢?
但是心裡也不是不明白,她這是覺得宋王指望不上了,始平王府是早就回不去了,所以孤注一擲。
要不要成全她?
成全他,就是坑了十五郎……他不在乎,但是太后——元景昊目光往太后看去,太后冷冷道:“……不成!”
這已經是她努力幾次之後出來的話——之前一直氣得在哆嗦。
“臣弟也沒有父親,”咸陽王勾著頭,語音低沉,“去國十餘年,母親也沒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賀蘭娘子一樣,是什麼都沒營—”
到這裡,語音哽咽:“……都長嫂如母,賀蘭娘子,如果你願意做我的王妃,就來這裡,給太后磕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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