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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十六郎拿“人微言輕”逼她開口,如今她就原話奉還, 十六郎雖然並不受激,卻也不好改口, 只得道:“三娘都不怕,我怕什麼……總是三娘初次進宮,底下人不長眼, 還是我陪三娘走一棠好。”

式乾殿平靜得一如尋常,看來是還沒出事, 嘉語心裡略鬆了口氣,又煩惱起來:卻不知對方會用什麼招數對付玉兒?且不管他!嘉語摸摸袖中銀針,想道:有這東西, 不愁她不跟她走。

錦葵叩門,有宮人迎出來。

瞧見嘉語也就罷了,看到十六郎, 就有些奇怪:“十六郎君這會兒來式乾殿,可是有要事?”

嘉語不等十六郎話, 上前喝問:“玉兒呢, 玉兒人在哪裡?把她給我叫出來!”

玉兒是皇帝心上的人,這人不過是個看門的, 哪裡敢惹她, 只指著十六郎能出聲阻止。嘉語想著今兒反正是橫了, 索性橫到底, 一把推開他, 蹬蹬蹬衝進幾步,叫道:“順子、順子!”

自有人去稟報。

順子倒是來得快,看到嘉語和元十六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卻也知道輕重,忙不迭訓斥侍衛:“放開、放開!三娘子是你們能攔的、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埋怨那宮人,卻埋怨十六郎:“十六郎君真真害死人,三娘子性子急,十六郎君也不給一聲是三娘子來了!”

嘉語也不與他客套,徑直問:“玉兒呢?叫她來見我!”

順子為難:“玉兒……這會兒怕是歇下了。”

“歇下了?”嘉語冷笑一聲,“莫是歇下了,就是死了,也得給我爬起來!”口氣殊為不善。

順子有些吃驚:這話聽來,怎麼都像是來找茬——但是玉兒沒得罪她呀。

其實玉兒這會兒倒沒有歇,她在畫舫上受了氣,又被嘉語得驚怕,加之皇帝如今還在畫舫上,和一眾出身高貴又貌美如花的娘子遊船,她不喊心口疼就不錯了,哪裡還睡得下。

這時候靠在榻上,一時皺眉,一時咬牙,琢磨那一眾貴女中,那個看起來和氣,哪個心軟,又想等皇帝回來,好訴苦一番,趁機拿捏……至於嘉語皇帝保不住她的話,玉兒想了半晌,嗤笑一聲:三娘子倒恁地好心,就是膽子。只奇怪,她三番兩次想和她攀上“救命之恩”的關係,她卻左推右阻,活像這功勞咬手似的。

“……姑娘,燕窩好了。”雙兒和玉兒是一起進宮的,不過略生得差些,如今也不做別的,專給玉兒熬燕窩。

“擱著吧。”玉兒心事重重。

雙兒把燕窩盞擱在琉璃几上,勸道:“姑娘趁熱喝吧……”

話沒完,就被一陣嘈嘈的腳步聲打斷,兩人俱是一驚,雙兒趕忙搶到玉兒之前,橫眉怒目道:“什麼人!”

“一邊去!”這話的自然是順子。

嘉語道:“玉兒,你還認得我吧?”

玉兒不敢託大,忙起身行禮道:“這麼晚了三娘子來找奴婢……”

“我問你!”嘉語氣勢洶洶,“你拿了我的素銀絞絲鐲子,藏哪裡去了!”

“什、什麼?”玉兒這會兒是真失色了。她運氣好,一進宮就分到式乾殿,沒多久就被皇帝看中,算得上是皇帝跟前第一人,連順子都不敢比肩,幾時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莫是銀鐲子,就是金鐲子,寶石鐲子,那上好的羊脂玉鐲子,在她這裡,也就聽個響……

一時氣得渾身發抖,連話也不成了。倒是一旁雙兒心翼翼賠笑道:“這、這位貴人是弄錯了吧?”

“十六兄你瞧!”嘉語卻是退了一步,把十六郎推出來,“她還抵賴、她還敢抵賴!”

元十六郎:……

他自然知道玉兒是什麼人,又素來圓滑,只恨之前話得滿,被嘉語拿住,又沒能把她誆走,只好硬著頭皮道:“三娘子丟了鐲子,各處都找遍了,所以來姑娘這裡問問,姑娘可有看見?”

嘉語噗嗤笑一聲:“她還叫上姑娘了!”

好在元十六郎臉皮甚厚,只當沒聽到。

玉兒白著臉坐直了:“奴婢……不曾看見。”

嘉語都快瞧樂了:這丫頭之前三番兩次跪她,軟得扶都扶不起,這時候反倒硬氣了。卻是沉下面孔:“十六兄太好性子了,這等子眼皮子淺的,哪裡需要這麼客氣,錦葵……給我搜!”

“不、不能搜!”雙兒驚叫了起來。

嘉語一個眼神橫掃過去,逼得她住了嘴。

要是玉兒這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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