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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是青笛, 那就彷彿是在乳白色的濃霧中, 隔著溪水, 若隱若現的山林,破空而來一支響箭,英氣勃勃, 生氣勃勃。
這開頭倒是不俗, 幾乎所有人心裡都這樣想, 期待接下來熟悉的曲調。
但是並沒有, 笛聲過後,忽然就靜了,靜得就彷彿開闢地之初, 所有生靈都還在沉睡,最先醒過來的也許是花,在半透明的空氣裡, 慵懶舒展第一片花瓣。
絃動。
極輕,極慢。就彷彿露珠綴在花瓣尖上,欲墜不墜, 是箜篌。每個人心裡都轉過這個念頭,只是不出來, 唯恐有個聲響, 驚動了那樹梢上的鳥兒,樹下的花, 花畔的草, 草邊潺潺流水。
漸漸流暢起來, 流水一般流暢,淺綠色的春光上了梢頭,照見雲雀嫩黃色的羽,鮮紅的喙,烏溜溜寶石一樣的眼珠。
開始唱了。每個人都能清晰地感觸到空氣的震動,但是並沒有多少人能夠分辨出,箜篌是幾時轉成古琴。那像是再自然不過的一個事,霧淡了,花開了,鳥兒歌唱了,唱的春光,藍,水綠,飛翔的歡欣。
鼓點響起的時候,有隻布穀鳥,咕咕叫了兩聲。
旋律的急轉直下——那也許是鷹來了,盤旋九之上的雄鷹,帶著罡風直撲下來,一往無前,不管阻攔在前方的是什麼,十面埋伏還是四面楚歌。
女子竟然能夠演奏出這樣雄壯的風情!有喜出望外,也有憂形於色:畢竟是太后的壽宴啊,最該喜慶的不是嗎?
而壎又響了起來,嗚嗚的,鴿子輕盈,風裡飄落一支細羽,潔白。
人心都揪了起來,彷彿下一刻,就會看到血,鮮紅的,滾燙的,從那些歌唱的精靈身體裡噴出來,灑在綠的草地上。
卻聽到一聲清唱。誰也聽不出那唱的是什麼詞,什麼曲,什麼調,只覺得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忽然都舒展開來,就像伏暑氣裡,喝了一大碗加冰的乳酪,或者最黑最冷的時候,從而降的一縷陽光。
也許要這樣的聲音,才能……讓百鳥臣服吧。
雄鷹昂首叫了一聲;然後是金雕,清亮,高昂,聲遏行雲;不知高地厚的雲雀不知道又打哪裡蹦了出來,婉轉和鳴;鶯哥兒和鸚鵡嘰嘰喳喳著“眉壽無疆、眉壽無疆”,喜鵲躍上枝頭,燕子呢喃……
殿中有人短促地驚叫一聲。
聲音雖然不高,還是引得左右目光轉了過去,庭中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兩隻白鶴,時婷婷而立,時振翅而舞,時分時合,一動一靜,竟與那曲合奏相和。
曲愈繁,舞愈急。
每個人耳症眼中,都彷彿有千百個聲音,卻每個聲音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猛聽得一聲罄響,恰如無聲之處驚雷,所有聲音,齊齊止住,一眾貴女拜壽的聲音遙遙傳來:“太后眉壽無疆!”
身著子禮服的少年,在階前高高舉杯過額,賀道:“母后眉壽無疆!”
殿中親貴、婦人也都齊齊跪下,賀道:“太后眉壽無疆!”
所有人都跪下了,只有子站著,太后坐著,庭中兩隻白鶴,還傻愣愣呆在那裡,渾然不知君臨下之威。
太后喜得眉開眼笑,連連道:“好、好!”
眾人又拜子。
子叫了平身,太后吩咐宮人好生安置那兩隻呆頭白鶴,莫要嚇著了,白鶴祝壽,可是難得的好兆頭。又叫人引一眾貴女到面前賜座。先讚了嘉語,嘉語早備下辭:“……太后還謝我呢,我可真擔不起——明明是我沾了太后的光,不然哪裡來福氣聽這一曲。”
太后笑著要擰她的嘴:“油嘴滑舌,和你母親一個樣!”
始平王妃忙道:“阿姐又冤我!”
太后又細問是哪個彈琴,哪個鼓瑟,哪個敲的鼓,都一一叫到眼前來,問姓氏家世,一面頻頻往皇帝看。
眾貴女心知肚明,這是要為子選妃。像嘉語這樣的宗室女,自知不是主角,都不聲不響退坐一旁。
子這年十四歲。
元家人都生得好相貌,站在太后身邊,如青松挺拔,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嘉語偷偷打量他。她從前就沒見過皇帝幾次,當時無論如何也都想不到,這個稍顯柔弱的少年,會在六年之後手刃她的父親。
嘉語想得失神,子注意到有人在看他。順著目光去,是個翠袖雲衫的娘子,一雙濃眉無須畫,底下兩隻杏眼,瞪饒時候,想必圓溜溜的像只貓兒,再往下,唇生得極薄。都薄唇每是負心人。
皇帝拿不準她的身份,看她右手邊,大紅瓔珞紗衣,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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