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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一時靜下去, 能聽到火盆裡嗶啵嗶啵的聲音,凍雨的寒涼被隔絕在屋宇之外。
殺了元昭熙。
元昭熙不容易殺;但是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下,如果佈局得當,有心算無心, 也不是殺不了。但是這件事的難點難道不在於善後麼?殺了元昭熙,始平王能善罷甘休?太后如今還在位兒上呢。
張敞五日京兆尚可殺人, 而況太后邪。
何況——
“殺了元昭熙,能接手羽林衛的就只有一個元禕炬。”蘇卿染。論用兵元禕炬自然不如昭熙經驗豐富;以身份論, 其實也不如昭熙壓得住;也不如昭熙得人心。昭熙被困, 城中人人都有信心:始平王定然會回師相救。
但是元禕炬——那變數就大了。
到時候再利用童謠、流言、神棍,滿城風雨可想而知。
“一旦洛陽城下,”蘇卿染侃侃道,“太后被問罪, 襁褓中的兒能頂什麼用。到時候洛陽人心惶惶,始平王回師,洛陽守不住,始平王無論自己上位還是扶持一個傀儡,南下報仇幾成必然——”
一轉眸, 看見蕭阮的眼神,一怔:“殿下這樣看我做什麼?”
“如果殺了元昭熙,元禕炬仍能守住洛陽呢?這是第一;”蕭阮數道, “第二, 如果元禕修查出殺元昭熙的兇手, 移送始平王, 取得始平王的諒解呢;就算諸事順利,如果始平王以國事為重不報仇呢,這是第三。”
“還有第四嗎?”蘇卿染看出他言有未盡,不由冷笑一聲。
“我殺了元禕晦。”蕭阮,“阿染你覺得,元禕修進城會放過我?這是第四。”
“不進城,就攔在城下,”蕭阮又道,“讓他們進退失據,再找機會挑撥元禕修——元禕修與安業原本就不是一條心,也不會一條心——殺了安業,接手這七千人,合著十六郎那頭,兩萬人,足夠我們南下了。”
他不是去打江山,只是去拿回自己的東西——兩萬就差不多了,何況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不是新丁。
“不到七千人。”蘇卿染再冷笑一聲。
“七千江淮將士,萬餘無家可歸的燕人,要活命,就得聽我的,”蕭阮聲音也冷,“是坐以待斃,還是富貴險中求。”
“到底,你就是捨不得華陽!”蘇卿染猛地爆出一句。
空氣凝結起來,就如針尖麥芒一般刺進饒眼睛裡,饒喉嚨裡,火花暗閃,燈的影子,饒影子。
蕭阮嘆了口氣,你看,有些事,有些話,總要到眼前來,逃是逃不過的。
“阿染……”他低聲問,“你很介意她麼?”
蘇卿染扭過頭。當初,娶華陽是他們商量的結果。時至今日她仍然認為那是個好主意。始平王父子的勢力、威望,以及麾下將士,就像是驢子眼前的蘿蔔。然而她以為他娶的是勢,誰料他想要的是人。
她並沒有特意去打聽他之後做了什麼,在華陽與李愔訂親之後。也無須打聽,以她知他之深,她知道他不會什麼都不做,譬如元昭熙婚禮上的挺身而出……他原本不必殺這麼多人。
她當然知道刺殺元昭熙需要龐大而精密的計算,而且有太多不可掌控,並不是一著好棋,但是她到底沒有忍住。
沒忍住問上一問。
他果然是……不肯的。
即便始平王未必查得到元昭熙的死因,他也不捨得華陽傷心。
“如果順利的話,”她答非所問,“到兵臨城下,我們就要南下,如果殿下捨不得華陽……就該著手準備了。”
“阿染?”蕭阮吃驚地喊了一聲。
“殿下問我是不是介意,”蘇卿染輕輕地,“我介意或者不,重要嗎?”
明就是新的一年了,蕭阮看著帳頂精繡肥碩的杜鵑默默地想。據杜鵑在暮春裡泣血,反覆叫的是,不如歸去。
不如歸去。
從前的謀劃,一步一步,形勢不斷地改變,不斷地明瞭,也不斷地更加混亂,不斷地柳暗花明,也不斷地山重水複。
然而終於走到今日,歸去,看上去觸手可及。
蘇卿染,我介意或者不,重要嗎?當然是重要的,他想,她也知道。以她的心思玲瓏,有什麼不明白,偏這話來慪他。殺了元昭熙,虧她想得出——這些年不見日,把她的心思也養得邪了。
如今形勢其實還不明朗,太后怎麼做,元禕修能不能兵臨城下都是未知數。只能相機而動。如果始平王上位——即便不登基,扶持一個傀儡,權勢也遠勝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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