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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汁滴落在紙上, 暈成一朵雲,她有些發怔的聲音:“……寫壞了。”她。
她像是十分不擅長過於親密的關係。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念著宋王, 他當初沒帶她走, 她沒有義務為他守貞。但是他很難用常理來推測她——之前已經失敗太多次。
她登門拜訪, 婁氏吃吃同他笑話:“華陽真是太客氣了,還當自己外人呢。”
周樂:……
他私下問她王妃如何,她:“王妃不喜歡我。”毫無疑問,婁氏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帶回家的女人, 任何一個。不過, 最後她都會接納,她是個賢惠人。他不覺得她會是個例外,那時候。
元昭恂不知道是聽了誰教唆,元宵晚上鬧了場叛亂, 都關起來侯審。他心情不好, 去見她的時候喝零酒。
已經很晚了, 外間下著雪,她給他念一卷書,不知道了些什麼。長夜靜得驚人,一更更比一更深。
他是醉得有些厲害了,他想, 靠在迎枕上, 她的榻枕, 紅羅帳, 金狻猊, 不知道燻的什麼香。火在火盆裡,撲稜撲稜地響,燒得太熱了,熱得口乾舌燥。他記得她第一次看到她,坐在雪白的氈毯上,裹著玄狐皮大氅,素白一張臉,深墨色瞳仁。像只待售的獸,獸一樣驚惶。
廝在敲門,格外地響,因為裡間太靜了吧,是王妃催他回府,今兒元宵,總不好在外頭過夜。
“大將軍、大將軍?”她大約是以為他睡著了,走到榻邊喊。
溫軟的呼吸拂過面頰,太近了。他聽見她的心跳聲,也許是自己的,他猛地睜開眼睛,她吃了一嚇,他捱過去,附耳問:“公主要留我麼?”
火光從眸光一直燒到耳垂,垂下來濃密的睫,底下漾著水光。像是她的眼睛也喝了酒,也有了醉意。
火真是燒得太旺了,他恍惚地想。他伸手撫她的眉目,柔軟的唇,頎長的頸,底下橫生出孤楞楞一截骨。
“那王妃怎麼辦?”她的聲音,冷冽如冰雪。
什麼江…王妃怎麼辦!他愣了一刻,也許不止一刻,忽然就惱怒起來,什麼叫王妃怎麼辦!她想做他的王妃嗎!她是在唆使他廢掉婁氏嗎!她怎麼會這麼想!誰給了她這樣的膽子!
他倏然起身,拂袖而去。
他惱恨了很多,不知道是惱恨她,還是惱恨自己。是惱恨沒看出她的野心,還是惱恨她太真。她怎麼會真地以為,他喜歡她,就什麼都會為她做?他想是他寵她過分了,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該給她一點時間,認清楚自己的處境。
他不可能為了她休掉婁氏,婁氏與他同甘共苦多年,他不至於忘恩負義到這個地步。
他走的時候,迎春花已經開了,大片大片的金色就在路邊,遠看如浮雲,蝴蝶輕盈地棲在花上,楊柳青翠,嫋娜像情饒腰肢。
那是三月,春水開始氾濫,而煙花散盡。
他後來再沒有見過她。她死了。他想她一定死得很難看,所以那之後,他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她。
那是凜冬,草葉上都掛著霜,仗打了大半年,僵持不下,忽京中來信,皇帝跑了。他當時大吃一驚,然而信中語焉不詳,送信的人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幾乎是即刻下令收束兵力。
人不下馬,馬不解鞍,直追元禕修,一直追到黃河邊上,元禕修已經渡河。他自忖不能揹負弒君之名,躊躇良久,終於收兵回京。
京中雖然人心惶惶,好歹沒有出大亂子,鬆了口氣。
問留守心腹,皇帝緣何出奔,心腹顧左右而言他,他勃然大怒,才應道:“王爺為何不回府問王妃?”
和婁氏有關?他吃了一驚:婁氏一向安分,何至於把元禕修逼到這個地步?
回到府中,府中靜好,妻子兒女笑臉相迎。
大郎還是淘氣,二郎還是陰鬱,大郎老欺負他。六郎是越來越肥了,該給他找匹能負重的馬。八郎病懨懨地,一看就知道還是沒起色。九郎嘴上常年抹了三寸厚的蜜,把婁氏哄得眉開眼笑。
等他們都下去,只剩了婁氏。他問:“陛下是怎麼回事?”
“陛下?”婁氏怔了一怔,像是許久才記起來,“前月,陛下召了華陽公主進宮。”
“他找她做什麼!”
“是吳主來書,請陛下把皇后還給他。”她。
這句話並不長。
幾個字一個一個排著隊傳進他的耳朵裡,然後從腦子裡穿出去,就像風穿過空空蕩蕩的廳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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