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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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子貓腰幾步, 到嘉語面前，但見上衣被劃破多處, 頸上, 肩上, 胳膊上、手臂上傷痕累累，恁地叫人心驚。倒沒有大出血，也不在要害。心裡先自定下三分，輕喊了兩聲：“公主、公主？”

嘉語已經閉合的眼睛勉力睜開, 仍動彈不得。

順子探手過去, 但覺指尖冰涼，一時急叫道：“公主醒醒、醒醒，莫要睡著了……三娘子、三娘子！”

“我……不睡。”嘉語咬牙。

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麼久。

眼皮這樣沉，周邊吵得很, 好多聲音, 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清脆的沙啞的尖銳的，都和蒼蠅一樣討厭。她想叫他們走開，讓她歇會兒，讓她睡會兒, 但是心裡又有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不斷地提醒她：不能睡、不能睡……睡了你就輸了。

有人拿起她的手, 又放下；有人往她嘴裡灌很苦很苦的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終於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 已經大亮了。

亮了。

“這是……哪裡？”瞬間的恍惚，前世今生，讓她驚恐的亮，在看到榻邊饒時候，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嘉言跳了起來：“阿姐、阿姐醒了!”

嘉語心裡有幾百個問題：陸皇后死了嗎？姚佳怡怎麼樣了？賀蘭袖呢？這件事，皇帝和太后打算怎麼收尾，怎麼交代皇后的受傷或者死亡……出口卻只簡簡單單問：“我睡了多久？”

“一二三四……四了！”嘉言快言快語，“茯苓！快去告訴我阿爺阿孃還有哥哥太后表姐，我阿姐醒了！阿姐你這幾日高熱不退，可把我們嚇壞了，特別阿爺，都在宮裡宿幾宿了……”

嘉語：……

“我……死不了。”她輕輕地，對自己，也對虛空之不可捉摸的命運之神。

“還呢！”嘉言嚷嚷道，“可嚇死人了！表姐找到你的時候，全身都是血，到處都是傷……我的哪，阿姐你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每次進宮都受傷……不過——”

“不過什麼？”

“沒、沒什麼。”

“阿言？”嘉語掃了她一眼。

嘉言苦著臉道：“真沒什麼，就是皇后……薨了。表姐……阿姐，”嘉言嚥了口唾沫，“阿姐得罪過皇后嗎？”

薨了，嘉語沒有聽到她後來的話，只怔怔想著這兩個字。

陸靖華死了。先頭賀蘭袖拿來騙她的話，竟然成了真——她料到了嗎，還是，這原本就是她的計劃？兇讖和刺客兩件事之後，陸靖華剩餘的價值，不多了吧。再利用一把——利用她殺了她。

如果不是姚佳怡及時趕到，陸靖華定然會殺了她，到那個時候，她賀蘭袖就是唯一的見證人，發生了什麼，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後因果，她想怎麼，就怎麼。

嘉語想了一會兒，問：“皇后是怎麼……死的？”

“瓷片。”嘉言橫掌擦過脖子示範給她看，“誰知道那麼巧，一頭栽下去，剛剛好就在這裡。”

嘉語：……

那是命運吧，如果真只是巧合的話。

“姚表姐怎麼？”嘉語又問。

“表姐皇后要殺你，她你身上的傷，都是皇后……她發誓她親眼所見……”嘉言拉住嘉語的手，嘉語的手被包得嚴嚴實實，儼然一隻大豬蹄，“這麼狠，阿姐什麼時候和她有這樣的深仇大恨了？”

“賀蘭……袖表姐怎麼？”嘉語卻問。

“袖表姐？袖表姐嚇傻了，問什麼都搖頭，要不就哭，“都怪我，都怪我！””嘉言不以為然，“這要怪她有用，我倒也願意怪上一怪，可是阿姐你不醒，怪了她又頂什麼事，怪沒意思的。”

嘉言還真是實用主義者，嘉語失笑：“就這些，沒別的？”

“也不是沒有，”嘉言，“都是些沒用的話，她總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被召進鳳儀殿，皇后要殺你，她也勸不住，也攔不住——見鬼！真要攔哪有攔不住的，就算她陸……皇后是將門出身，身手撩，也沒有兩個打不過一個的道理！無外乎就是不想得罪皇后罷了。阿姐，到底怎麼回事？”

嘉語不答，只問：“姚表姐，應該還了些別的吧？”

嘉言心裡嘀咕她阿姐記性還真好，又一五一十又給她聽：“表姐，她進門之前就聽到阿姐在大叫，：“賀蘭袖你血口噴人！”、“我沒英我真沒迎…”大概是這麼些話——阿姐？”

這就對了，嘉語放下心，姚佳怡雖然來得遲了些，好歹也沒有太遲。

反而嘉言開始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