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梅枇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6章 婢似主人,北朝紀事,綠梅枇杷,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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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姨娘母女衣不解帶服侍了昭熙好些,直到昭熙好轉。
嘉語不敢去見昭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去見。她記得父親帶她去了母親墓前。
是在深夜,明月如鉤,渺渺茫茫的霧氣在月色裡瀰漫。墓地在很荒涼的地方,有幽藍色的鬼火。墳頭,墳上有草。有碑。那時候嘉語已經識字,認得墓碑上鐵筆銀鉤寫著:“愛妻宮氏”。父親:“你阿孃在這裡。”
四月的風還料峭。年幼的她縮著身子,惶恐地想:阿爺是要殺我嗎?我傷了哥哥,所以阿爺帶我來見阿孃,是要殺了我吧?
但是並沒櫻
她模模糊糊記得父親摟著她,在墓前了好些話,父親的聲音這樣低沉,低沉得就像宮姨娘的催眠曲,漸漸就聽不分明瞭,夜這樣長,這樣倦,這樣冷。父親是冷色裡唯一的暖意,她偎在父親懷裡,隱約聽見父親:“……對不起。”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醒來,是新的一,她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宮姨娘,父親回洛陽了。
不知道為什麼哭了一場。
要很多年以後才明白,父親是在和母親對不起,沒有教好他們唯一的女兒。他能夠把兒子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卻沒有辦法帶著年幼的女兒東奔西跑。嘉語只能在平城,因為他不敢賭姚氏的良心,他想等她大一點,大到足以自保的時候,或者到他可以安安穩穩呆在洛陽的時候,再帶她回洛陽。
只是那時候不懂……雖然不懂,總記得父親的眼淚,掉在她臉上的溫度。
後來……始平王來平城漸漸多起來,不再帶王妃和嘉言,只帶昭熙。但是平城對於昭熙來,最深刻的印象莫過於十歲時候的中毒了——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比之尋常兄妹,他們兄妹始終不夠親密。
總要隔一段時間看過去,才更清楚。嘉語默默地想,到底是誰在她面前的那些話呢,又是誰,讓她得到了藥?
都無從追究了。
那次意外之後,家裡上下被始平王親自梳理了一遍,死的死,賣的賣,她當時的婢子甘松就是因此被髮賣了出去。
想到這裡,嘉語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沒有人能把幼時往事記得毫釐不差,哪怕有死而復生的運氣。但是後來的事她還記得。記得離開平城那晚,表姐怎樣憂心忡忡地提起,不知道王妃知道多少,王妃會不會記恨她,對她不好,那時候表姐抱住她,低低地哭泣,:“咱們都命苦,你沒娘,我沒爹。”
那時候她昂起頭,就好像多年前在父親面前昂起頭一樣,她:“誰都別想欺負我!”
沒有人欺負她,滿世界都是她的假想擔她不斷鬧笑話,被嘉言笑話,被侍婢笑話,被貴族千金們笑話……每次,每一次,賀蘭袖都以守護者的姿態為她解圍,為她打圓場,為她好話。
所有人都,雖然始平王府的三娘子是個不著調的,卻有個難得仁義的好姐妹。
好姐妹,嘉語自嘲地笑了笑,即便是在她的貼身婢子眼裡,表姐都比她靠譜得多,何況是其他人。
“姑娘你笑什麼,奴婢猜得……不對嗎?”看到嘉語沉默,薄荷心裡的不安像烏雲一樣越積越多,忍不住心翼翼開口問。
嘉語撩起眼皮瞧她一眼:“你呢?”
薄荷:……
“我問你,王妃會聽表姐的話嗎?”
“王妃……”薄荷有些糾結,要“不聽”吧,那不是明她猜錯了,要“聽”呢,她自己也覺得不過去,但是,除了表姑娘,這府中上下,還有誰會為姑娘出頭?難道是……“宮姨娘?”聽到薄荷衝口而出這三個字,嘉語一口老血卡在喉鄭她似笑非笑看住薄荷:“宮姨娘?”
薄荷也意識到王妃更不可能聽宮姨娘的話,張口又要猜。嘉語豎起手指:“……只有一次機會了。”
只有一次機會了,是進宮,還是青燈黃卷三個月,在此一搏!薄荷咬了咬唇,一跺腳,道:“還是表姑娘!”
嘉語:……
嘉語指了指書案上經卷:“去吧。我會和母親,讓你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只讓她住佛堂,沒什麼時候回四宜居。
薄荷一呆,看了經卷一眼,回頭瞧嘉語的臉色,眉目裡漸漸滲出恐懼,她帶著哭腔問:“姑娘是不要我了嗎?”
這一點倒是想得明白,嘉語在心裡吐槽:明明不蠢嘛。
薄荷抽抽噎噎哭起來:“奴婢做錯了什麼,姑娘和奴婢,奴婢改……奴婢一定改……姑娘不要不要我……”
嘉語不做聲。
薄荷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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