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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字入耳, 嘉語只覺得腦袋裡轟隆隆被碾過一遭。所有她所經歷的,前生後世, 宮闈之變, 冰雪地裡的跋涉, 城牆上血肉橫飛,背信棄義的皇帝,蕭阮的囈語……所有,都被碾得粉碎。

她覺得自己在抖, 抖如篩糠。她猛地站起, 一把扯下帳子,露出帳中,容顏蒼老的婦人。

不僅蒼老,還醜陋, 嘉語第一眼看清楚, 腿都軟了:這婦人面上長了累累的瘤子, 大大,不知道有多少個,五官被擠得變形。那些原本簇擁她的蟲子,因為那帳子被扯下,一時都往她湧過來。

嘉語顧不上害怕, 顫聲只道:“你……你什麼!”

“娘子你……是亂世之人吶。”那婦人重複, 重音仍然落在“亂”字上。並沒有轉頭來看她, 只揮舞著手中的鉤子, 那些奇形怪狀的蟲子重又聚攏到她身邊, 蠕動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嘉語低頭乾嘔起來。

她早上就只嚼了幾口乾糧,連水都沒喝,這時候全吐了,又有蟲子近來,爭先恐後地吞食嘔吐物。嘉語捂住嘴,半晌,方能強迫自己將視線重新落到那婦人面上:“什麼亂世之人,你、你渾什麼!”

婦人聞言,微嘆了口氣,道:“我就是個瞎老婆子,我也看不了那麼遠,不過方才娘子進門的時候,我看到了血,血流得到處都是……田裡是血,地裡是血,山上是血,河水都被血染紅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嘉語咬緊牙關。

“我也不知道,”那婦人還是不緊不慢,不涼不熱,聲音嘶嘶的,“我就是個瞎老婆子,我看不了那麼遠,我只看到,娘子你從血裡爬出來……”

“我、我……”

“所以我問你要耳墜子,無非是想要保命罷了。亂世就要來了,”那婦人,“我不過是個瞎老婆子,也還想多活幾年,平平安安的,所以啊,你走之後,就不要再來了……不要再來了……”

嘉語心頭一片迷惘。

她她是亂世之人,她她自血山血海里爬出來,可是她這樣一個亂世飄零,連自身都不能保全的人,她要了她的耳墜,能做什麼用——她自然不知道,元禕修有膽子把她賣給南朝,卻沒膽子承受周樂的怒火,匆匆忙忙,趕在周樂回京之前,以打獵為名,帶了親近的宗室和御林軍連夜入關,投奔宇文氏。

後來周樂回京,果然深以為恨,因聽元禕修西奔,曾路過這個村落,村民以麥飯壺漿上獻,遂屠村以洩憤。

那時候她早就死了,如今自然想不透其中關節,只推測這個瞎了眼的老婦人,大約是開了傳中的眼。從前她不信鬼神,但是死而復生這樣的事發生之後,便是不信,也多少有了敬畏。

理智慢慢迴歸,嘉語鬆開握緊的拳,道:“我哥哥……也受了傷,還發熱……”

“我知道,”老婦壤,“我這裡有藥。”停一停,又道,“那人……怕不是你的哥哥。”

嘉語沒有應話,也不看那些讓人作嘔的蟲子,把耳墜放在婦人手裡,道:“我不會再來了。”

老婦人給她指了出村的路。

嘉語雖然很怕會被兩個惡人逮到,但是到底擔憂蕭阮的傷勢,只好問老婦人要了她的破氈子披在身上,又用菸灰抹了臉,這才出了門。這回運氣卻好,一路無事。嘉語就吃不消破氈上的氣味,到離了村子,忙忙甩脫了。

回程比去時快,不過走了一個多時辰,就看到那輛孤零零的馬車。嘉語心中一喜,加快腳步,眼看就要到了,忽然脖子上一緊,回頭看時,兩下里一個照面,這頭失色,那頭獰笑:“我道是誰,原來是三娘子。”

正是於瑾。

嘉語被掐得有出氣沒進氣。

她也知道於瑾恨她恨得厲害。應該的。如果他知道於瓔雪死在她手裡,只怕還會更恨。但是相比落在之前那兩個鄉人手中,倒不如被於瑾殺死來得痛快。勉強算是冤有頭債有主麼,她自嘲地想。

“於兄……別來無恙?”風裡遠遠送過來一個聲音,於瑾手下一頓,尋聲看去,卻是蕭阮,蹣跚走來。

傻眼的不僅僅是於瑾。

嘉語手裡還捏著瞎眼婦人給的藥。隔得太遠,也不知道熱退了沒櫻死一個和死兩個的區別——何必出來送死呢。於瑾恨他蕭阮,可一點都不比恨她少。她倒是想罵一句蠢貨,只是脖子被掐得厲害,話都卡在喉嚨裡,眼睛裡嗆出淚來。

而那人一步一步走近,一步一步清晰,在風裡,在暮色裡,逐漸能夠看清楚他蒼白的面容上不正常的潮紅,眉目黑得如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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