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溫酒燙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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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麝月早已過來拉住寶二爺，她們是貼身大丫頭，摔壞了那件榮國府的命根子，首當其衝的還不是她倆？

“琮弟你怎麼算？不出個緣由來，就等著回老祖宗！”賈寶玉被丫頭托住，襲人苦心勸，無法摔玉，那少爺脾氣又發了，有賈母寵愛，他有恃無恐。

“什麼怎麼算？”賈琮奇怪道：“寶二哥，你我辱罵於你，我哪一句罵你了？你可別莫須有，憑白地失去了兄長的威信。”

“狗腳、醜鴨，不是罵我的嗎？”賈寶玉陰沉沉的，林黛玉、薛寶釵來勸，他也不聽。

“我指名道姓了嗎？如果，你以為是罵你。那麼，你前兩句令詞，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是罵我？你沒有先罵我，對嗎？”賈琮依然安安靜靜坐著。

“這……這……”賈寶玉吞吞吐吐，被賈琮繞暈了，這怎麼能承認呢？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先罵他！他漲紅了臉：“我……我……”

林黛玉、薛寶釵微微搖頭，是非曲直，一目瞭然，賈寶玉氣不過先胡鬧，他、賈琮的談吐應對，高下立牛

“一大家子骨肉，較個什麼勁，寶兄弟，快別鬧了，大晚上的，驚動了老太太不好，我們就當沒事一樣。”李紈起身，出來當和事老。

“不行！我一定要他賠罪！”賈寶玉扭頭、冷哼。

“二爺！”襲人苦口婆心，了一陣，她親自端起一杯溫過的黃酒，拖在圓碟上，兩手捧圓碟給賈琮：“琮爺你別生氣，是我們寶二爺喝多了，我代他給琮爺賠罪。”

“不值什麼。”賈琮輕描淡寫，右手挨近茶杯，感覺很燙，忽然收回來：“花大姐姐，我可當不起。”

在眾人面前，他就只能叫襲人姐姐，因為襲人、晴雯都是老太太賞賜的。喊名字不尊重、沒教養，再不濟，也是一聲“花大姑娘”或者“花姑娘”……

花姑娘……賈琮眼前浮現出某島國的軍隊：“花姑娘，大大的，喲西喲西……”

“琮爺這樣，反倒是折煞我們了，你是主子。”襲人不依，容長臉兒含笑，淡藍背心，身材高挑。

大戶人家講究，黃酒也是溫過的，賈琮眼神一冷，換了左手，旁人還看不清，便見那杯黃酒一搖，突然潑出一些，浸在賈琮的左手袖子，溼了一塊，晴雯蛾眉倒蹙：“襲人，你怎麼端茶的？往常你不是挺賢惠的麼？怪會伺候人……琮爺，我看看，都燙腫了……”

晴雯捲起賈琮袖子一看，果然紅了一塊，襲人大驚失色，正要賠罪，賈琮連沒事，又突然左手似乎不聽使喚地一抖，那杯黃酒，倒退回去，浸了襲人一臉。

哐當！

“啊！”襲人蹲下來，捂臉痛呼。

“襲人！”

“花姑娘！”

“襲人姐姐！”

賈寶玉被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他關切地道：“襲人姐姐，你還好麼？”

……

“沒事，真的沒事，是我不心燙了琮爺，也是自個兒不心燙了自己，不關別饒事。”襲人可憐兮兮地道。

眾人上來看看，她捂住不給看，襲人美眸含淚，淚光瑩瑩：“別光顧著我，先瞧瞧琮爺怎樣了？”

“沒事，皮肉之苦，擦點涼藥就好了。”賈琮意味深長地笑笑。

“夜裡都關門了，明兒你兩位再請郎中吧。”李紈發號施令：“鴛鴦，這些事不能回老太太，咱們遮遮掩掩，也就過了。平兒，你也是能守住口的。寶兄弟，你也不要再鬧了，如今琮弟和襲人都這樣，你廣大局，好不好？不為別人，也為你襲人姐姐。”

“是，是。”賈寶玉一個勁點頭，頗為心疼襲人姐姐，冷哼一聲，他、襲人、麝月、李嬤嬤先散了。

“對不住了。”鴛鴦歉意地過來福禮，她和襲人同樣身材高挑，鵝蛋臉異常的媚：“你們放心，我不會嚇著老太太的。”

賈惜春、賈蘭自然恐懼地先走了，李紈接著告退，薛寶釵猶豫一會兒，與林黛玉相繼出去，黛玉點點下巴：“這比什麼《山門》、《狀瘋》都好看。”

“好看什麼？一家子烏眼雞，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賈探春感嘆。

薛寶釵不置一詞，笑笑：“鶯兒，待會送兩份藥過去吧，兩邊都送。”

……

“姐姐真是抱歉，臨了還出了這麼些事，原是想讓你開開心心出府的。”賈迎春心疼地拿上晴雯遞過來的溫帕，給賈琮左手紅腫的一塊敷上，沒奈何道：“是要瞞，人多嘴雜，哪裡瞞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