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期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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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首先要有直面世界的勇氣。 據說楊彤是因為想擺脫家裡的控制才叛逆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有一個關心你在意你的母親，是何等的幸福？ 沒有體驗過的東西，連想象都存在匱乏。——《沉鈺日記》 …… 沉鈺在期末的時候才得知楊彤談戀愛是為了跟母親對抗。 貴氣逼人，保養得當的婦人臉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 舉手投足間都是令人晃神的優雅，這是沉鈺身邊很罕見的氣質。 沉鈺的母親……一個大著肚子的油膩婦人，只會蠻橫地灌輸自己的思想，只有在對沉勝時才會格外和藹可親。 從楊彤跟楊母的爭執中，沉鈺大概可以推測出二人有什麼口頭協議，但楊彤沒有達成。 沒有達成協議的代價大概是跟學弟分手，所以楊彤正在一哭二鬧三上吊，希望能說服母親。 可惜楊彤的母親的性格顯然不像外表那樣柔和，十分強硬地逼楊彤跟學弟分手，並且還指揮保鏢把楊彤塞進車裡。 楊母也不想當眾給女兒難堪的，畢竟這樣鬧起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她女兒不懂事，她本人倒是沒受到什麼影響。 但楊彤實在太愚蠢了，可能這些年自己確實把楊彤養的太好太天真了。 像那種渴望自己的象牙塔裡的小公主，不知人心險惡，還幻想美好的愛情。 楊母不理解為什麼楊彤寧願跟一個總是跟她伸手要錢的學弟在一起，也不喜歡跟自己看中的那些青年才俊發展。 楊母是想要透過楊彤給家裡助力沒錯啦，但她也不會讓女兒進火坑啊！如果女兒看不上或者嫁過去出矛盾，那她也肯定站女兒這邊。 說到底，有一個強大的孃家作後盾，楊彤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楊母扶額，還是太寵孩子了，不能再慣著了，必須馬上採取行動。 沉鈺不知道楊母心中所想，但她知道楊母採取的行動是什麼。 楊彤直接辦理手續在家學習了，正好學校的課程也差不多了，高三就是進入總複習，楊家顯然有更好的資源給楊彤學習。 楊彤談的學弟被‘警告’了一通，那之後對楊彤閉口不談。 沉鈺以為她再也不會跟楊彤產生聯絡了，卻在某天收到了楊彤的訊息。 …… 班裡少了一個人，但課程還在繼續。 就像地球不會因為每天死了一群人而停止轉動一樣，學習也是如此。 進入高三，沉鈺越發吃力起來。 高三總複習，她有太多沒有記住的知識點等著她去記背，太多的數學題還沒有弄懂，還有那些理不清的語法和作文素材……每一樣都令人頭大。 沉鈺的成績在班裡還能看，但沉鈺的母親每次開家長會都藉口推脫。 用母親的話來說就是：“考這點分我過去浪費時間？這樣的分數開什麼家長會？” 肩上的擔子頓時變得沉重，好在平時有胡涵陪伴，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現在的生活，辛苦，但又充滿著希望。 然而這樣有盼頭的日子，在某天戛然而止。 胡涵死了。 死在一個巷口裡，被發現時衣不蔽體，訊息很快就在本市轟動。 這個案件很快就結了，因為罪犯們選擇自首，他們是隔壁普高裡的一群混混，他們早就盯上了胡涵，一個長的清秀可人的小啞巴，往日最多就跟一個女生一起上學，讓人不想注意都難。 他們之前蹲了胡涵很多天，專門等到胡涵上學沒人陪伴時動的手。 沉鈺手腳冰涼，呆滯地盯著桌上的老舊手機。 沉鈺看到新聞上寫的：“據悉，滋事學生本欲對被害人同行的朋友一起下手，奈何那日被害人同行的朋友沒有同被害者一起……倘若朋友跟被害人一起，倘若被害人不是啞巴……這項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呢？” 如果那天她沒有睡過頭，如果那天母親沒有把胡涵趕走，如果…… 只要有一個如果變成現實，胡涵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眼淚簌簌地落下，沉鈺捂著嘴巴，發出壓抑的哭聲。 現在是晚上，不能被媽媽聽見，不然要捱罵的。 本來母親就因為死人晦氣而攔著沉鈺，不準沉鈺接近胡家，導致沉鈺連胡涵的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那個抿嘴笑起來，臉上帶著小酒窩的女孩子，那條鮮活的生命在即將步向光明未來前戛然而止。 而自己卻連告別都沒有送上。 …… 胡涵去世沒幾天，沉鈺敏銳地察覺到班裡同學對她的敵意。 “聽說她都沒去葬禮……好絕情。” “新聞上說如果不是她那天沒跟胡涵一起，胡涵就不會死了……” “啊？害人精啊？可憐的胡涵，對她那麼好誒！” “現在裝模作樣給誰看啊？葬禮都不去，結果來學校裝……” “這麼噁心？好心機啊！嘖嘖嘖，最討厭這種人了。” …… 沉鈺默默地收拾著同桌的課本，這裡先前是胡涵的位置，現在胡涵沒了，所以胡涵的父母要把東西帶走。 老師吩咐沉鈺把東西帶給站在門口的胡涵父母。 沉鈺扛著一大袋書本出門，兩個面容憔悴的中年人紅著眼眶，面色慼慼地跟沉鈺道謝。 沉鈺把麻袋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