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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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青候這分明就是退而求其次。

如此一來用蘇酒卿這一次的委屈，不再計較為前提，換得以後蔣家女眷不必再進宮去冒險。

至少在蔣旬回來之前，這女眷就不用再進宮去了。

蘇酒卿心頭微微嘆息一聲，覺得這樣的法子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她現在心中唯一擔心的，就是宮中挾持蔣家的人，到時候威脅蔣旬。

沒有了這個後顧之憂，蔣旬在外頭自然更加容易放開手腳。

宜嘉公主對於這件事情，是答應的毫不猶豫。

其實對於宜嘉公主來說，她還是更信任蔣旬的，王太后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她心中也明白。

但是，現在局勢就擺在這裡。用不用蔣旬並不是她能選擇的。

既然還不想撕破臉，那就只能繼續好好的哄著。

這就是為什麼宜嘉公主會如此忍氣吞聲的原因。

成青候自然也明白不可再繼續提要求。

但是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又冷冷的對著宜嘉公主說了這麼一句話：“若是下一次，公主果真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妥，就該在第一時間將人送出宮來。”

而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成青候這樣一番話，也算是戳破了宜嘉公主的臉面，直接就掀開了一切偽裝和藉口。

實打實的露出了內裡最醜惡的東西。

這些東西也實在是叫人厭惡。

宜嘉公主當下尷尬笑著，幾乎是說不出來一個字。

可即便是如此，宜嘉公主也只能硬生生的受著。

畢竟事情就是如此。

成青候也不願意再多看宜嘉公主，當下只說自己累了，就請宜嘉公主回宮去。

當下宜嘉公主就訕訕回宮。

待到宜嘉公主走後，蘇酒卿從屏風後頭出來，看成青候還是一臉不痛快的樣子，反倒是忍不住笑了。

隨後，蘇酒卿就笑著勸了一句：“祖父又何須如此生氣？這些事情難道不該是意料之中嗎？”

成青候微微搖頭，忽然說了一句：“一代不如一代了。”

當年先祖馬上打下江山的血性，和那種豪情，似乎也都在這宮闈爭鬥之中，一代一代的被消磨殆盡。

成青候忍不住又嘆一口氣。

這種感覺就像是英雄遲暮，再也無力舉起昔日長槍。

無奈，悲愴，只覺得心中難過。

蘇酒卿被成青候語氣之中這些東西感染，最後也是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些事情也是無可奈何。

或許將來，小皇帝長大一些，情況會好轉許多。

畢竟現在王太后也好，宜嘉公主也好，都不是正兒八經的帝王之才。

王太后經歷的最多的還是宮闈之間的鬥爭。

但是卻終歸還是難以看到大局。

至於宜嘉公主，就算再這麼聰慧，再怎麼有魄力，也不過年歲擺在這裡。

大面上的事情不出錯，已經是極好。

現在的朝廷就像是已經到了懸崖邊上的困獸。

要麼力挽狂瀾，殊死一搏。

要麼，就徹底走上末路，最終消亡。

這一點蘇酒卿和成青候都是看了出來，所以才會如此反應。

“宋渠沒敢對你如何吧？”成青候又如此問一句。

蘇酒卿臉上有些尷尬，卻還是趕緊搖頭否認：“他還算有幾分膽怯。而且宋酈也來得十分及時。”

“再說了，還有竹桃保護我，再不濟魚死網破還是能做到的。”

蘇酒卿此時娓娓道來，成青候倒是還好，可是蔣老夫人聽著卻只覺得驚心動魄。

最後蔣老夫人一下子落下眼淚來，將蘇酒卿摟在懷中，心疼道：“我的兒——可委屈你了。”

蔣老夫人的心疼是實打實的，而這樣的心疼，則是一下子勾起了蘇酒卿的委屈。

蘇酒卿不由得側過頭去，不肯讓別人看見自己微微發紅的眼眶。

好半晌，等到情緒平復一些了，這才笑了一下，寬慰蔣老夫人道：“這又算得了什麼？人這一輩子，哪裡會不經歷一些事情呢？”

蘇酒卿說得如此坦然平靜，蔣老夫人又覺得心中心疼。

於是當下蔣老夫人就摟著蘇酒卿，不肯放手。

而成青候在聽完蘇酒卿這一番話之後，反倒是一笑：“好，不愧是我蔣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