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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宗子口中的北境王, 此時正跪在九峰山皇家宗廟前的青玉板上。網
九峰山,乃天下奇景之地, 遮天蔽日的古樹, 峰巒疊嶂的山脈,加上季氏宗廟坐落於此, 更為這裡添了無數神秘。
這裡人煙稀少,清冷幽靜, 一旦大雪封山,更是連飛鳥都不見一隻。位於山中的皇陵風雨不透、壁壘森嚴,只有軍隊與守陵人駐紮, 每隔一段時間, 宮裡便會派人前來例行守陵, 來人身份皆貴重非凡——“孝”之一字上,季氏向來怕被天下指摘。
十多年前,也是在這裡,徵西軍主帥王瀟上了一趟山,回去後便以大不敬之罪斬首示眾。
天寒地凍,冰雪消融,冷風刀子般往人骨頭縫裡鑽。山頂偏殿前的青石磚上, 青年的雙腿毫無知覺, 厚重的玄色斗篷下露出殷紅的一角, 被地面未化的雪浸透後又逐漸冷硬, 凍成一小片倔強的血色冰碴。
天地間彷彿只剩他一人, 孤獨, 寂寥,像塊硬玉雕塑,走近時,甚至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讓人恍惚以為這人已經死了。
一門之隔的殿內,老態盡顯的越太后閉眼跪在滿室的祖宗牌位前,手握一串紫檀佛珠,整個人彷彿睡著了一般。可站在她身後的女官卻知道,太后正處於盛怒之中,如果不是看在滿室先輩面子上,怕是早已拔劍將門外那位貴人送去見先長了。
“娘娘,再這麼下去,小王爺的腿就廢了。”女官忍不住出口相勸。她跟隨太后多年,到底瞧不得看著長大的孩子受這等罪。
越太后闔眼沉默著,好一會才沉沉道,“廢了也好,省得放虎歸山。”
女官眼皮子猛跳,直覺這話不敢亂接,只道,“……小王爺一走多年,您日日唸叨,如今好不容易回來,旁處不去,得了訊息便先繞道來尋您,可見赤子之心。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讓自己後悔啊娘娘。”
捻珠的動靜一停,越太后睜開眼,想起過去種種,眼底閃過心疼,然而很快又歸於冷漠。
祖孫重逢時有多驚喜,此時就有多憤怒——盼了三年才終於見著的人,回來後對她說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他打算正式插手皇位之爭!
他知不知他在說什麼!
活到這個年歲,歷經兩朝,從王妃到貴妃再到太后,她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為了那個人人想要的位子,她付出過無數代價,她的丈夫、兒子、孫兒、家族,哪一個不是她親眼看著走向深淵的?事到如今,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眼看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入一個必死的局。
這條路太難了。
越太后抬頭望著上方的季氏先祖們,一幅畫像一幅畫像地看過去,良久才輕嘆,“總該要讓他知曉,情分二字,在季氏宗族裡……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女官因這句話而渾身發冷,一肚子的勸說就這麼瞬間煙消雲散。
“你下去吧。”越太后道。
女官欲言又止地躊躇了一下,欠了欠身,轉身推開殿門。
出去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越太后直挺的背影。恍惚間,她好似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前朝後宮大權在握的越家嫡女,為扶子上位不惜手段,為保全家族狠辣果敢。
天生政治家。
庭院裡,青年還在跪著,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逐漸模糊。他彷彿身處數九寒冬,內裡卻又有一團熾熱的火在烤著皮肉。他一會想到慈鳳殿的梅花餅,一會又彷彿回到他剛領差事時,父王說,你未及冠便要做宗正卿,你母妃地下有知,怕是會怨我。
他想起漠北連天的戰火,想起他孤身赴臨原,臨行前親手燒了四十封只有落款的空白回信,想起從前鮮衣怒馬,牡丹園的花,聽松林的酒,王府裡那棵掛滿桂花的樹,想起母妃抱著他,說景西啊景西,母妃多麼捨不得你。網
他似夢非夢,掙扎著想拉母妃的手,對方卻越走越遠。
季景西痛苦不得,浮浮沉沉,眼皮子彷彿有千斤重,不知身在何處。
片刻後,有人打簾而入,彼時季景西已成功睜開了眼睛,被人扶著坐起,順著望過去,越太后停在不遠處,面色複雜。
“伺候的人呢?沒看到世子嘴唇都是乾的?”太后娘娘心情極其糟糕,盯了他一會,移開目光,拿伺候的人發作。
一屋子噤若寒蟬的人立刻都動起來,遞水的遞水,添炭的添炭,直到把活都做全才戰戰兢兢盡數退下,留這祖孫兩人說話。
季景西初醒,整個人萎靡得厲害,臉色蒼白如紙,眼睛卻亮極。他頂著眩暈得厲害的腦袋,強打精神看著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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