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2章 何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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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老祖賜教。”

寶嘉鄭重一禮，如同乖學生般。

那道聲音，陡然拔高，如洪鐘大呂般，“修行如逆旅，要有不屈之心，縱死也無妨，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我輩為魔，活得便是暢快，便是逍遙！”

“你這小丫頭，不怕死，倒有老祖年輕時的那股狠勁。”

一股精神力波動，化為了一道玄妙法門，傳入寶嘉的識海中。

“我傳你這門功法，叫做《大逆天鎮獄經》，比起《梵聖真魔功》毫不遜色，甚至要更勝一分。”

“但老祖有個條件，需要你答應。”

阿寶仰頭，“什麼條件？”

那團幽焰，浮現出蒼老的面孔，獰笑道：“人是人，魔是魔，人魔豈能成為父女？”

“你將來更是統領魔界的一代女魔帝，若是叫人族阿爹，我六聖顏面何存？魔族顏面何存？”

“所以，你若修行這門《大逆天鎮獄經》，便要斬斷七情六慾，斬斷一切過往，包括你和那人族的羈絆。”

“你可願意？”

寶嘉俏臉黯然，眼中的光華沉寂下來，“我，我不願意……”

“呵呵，廢物，你就是個百無一用的廢物！”

“他為了讓你獨佔機緣，憑一己之力，挑戰六大魔脈，殺得血流成河，你除了縮在他後面，還有什麼用處？”

“再等千百年後，他更會遠遠甩過你，讓你望塵莫及！”

“且不說這麼遠，就是現在，他快要被打死了，你都無能為力。”

那聲音邪惡地笑了起來。

“什麼？阿爹要被打死了？”

阿寶頓時一陣緊張，臉色慘白，義無反顧地朝外跑去。

“你就算跑出去又有何用？憑你這點能耐，一縷魔氣就能轟殺，非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是拖累。”

六聖魔祖冷笑道。

阿寶如遭雷擊，臉色晦敗，回過頭來，“那我該怎麼辦？”

“傳承，獲得強大的力量。”

“可我接受傳承，便要和阿爹斷絕關係，我不想這樣。”

“但你不接受，他就要被打死了。”

“是啊……”

阿寶忽而一顫。

她感覺自己，此刻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接受傳承，和阿爹一刀兩斷。

掉頭離開，阿爹就要隕落。

到底該怎麼選？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阿寶仰著頭，一時有些六神無主。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老祖，不負你爹。”

六聖魔祖面容扭曲，獰笑道：“小丫頭，你要記住，你是魔族！你是純正的魔族後裔！”

“我魔族乃天地而生，何須對人族低頭？”

“我魔族敢逆天伐萬族，伐三十三天！何須向任何生靈卑躬屈膝？”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你阿爹就要死了，拿到傳承，忘了他，斬斷羈絆。”

“你今後將會是六聖魔祖，是魔界女帝，是屹立在道域最巔峰的存在！”

頓了頓，那聲音忽而暴怒道：“還愣著幹什麼！”

“你爹就要死了！”

“他被砍斷了雙臂，砍掉了腦袋！”

“他的神魂被攫住，逃脫無門！”

“只有你接受傳承，老祖才能幫他，他才能苟活一命。”

“不就是斬斷羈絆嗎？總比他死了強！”

“小丫頭，你還不上前！”

一道道魔音入耳，寶伽立在那，緊緊閉目，滿臉痛苦之色，身軀抑制不住地顫抖著。

“接受傳承，救阿爹，阿爹的性命最重要。”

“不，不，阿寶想永遠和阿爹在一起。”

她彷彿被分裂成兩個小人，在不斷抗爭。

甚至，那雙眼，也逐漸血紅起來，識海中又多出第三道聲音，“我天生為魔，為何要稱呼人族阿爹，他不是我爹！”

若有魔族在此，便會發現，此刻的阿寶，已經到走火入魔的邊緣。

那三種念頭，就如同三種魔性般，不斷拷問她本心，讓她陷入掙扎兩難的境地。

這時候，若是心絃緊繃到極致，阿寶極有可能當場隕落，身死道消。

但她若成功闖過，將會領略到魔族的核心奧義。

何為魔？

具備魔性，才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