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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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畢的將士們坐在地上歇息，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停在場邊席地而坐的齊顏身上，他不常來，這樣的距離是他們從來不曾有過的，而他眼角那一抹笑意更是讓校場裡的所有人怔怔地忘記了要呼吸。

早就聽說朝堂上的齊丞相溫潤如玉，永遠漾著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但是軍中的人並沒有享受到此種待遇，征戰中的齊少將軍冷硬如冰，雖被奉為絕色的玉面戰神，但卻也永遠是錚錚鐵骨、沉鬱蒼涼的。而今乍見的笑容，便失了所有人的心神。

許久，高少揚的粗喘聲將大家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跑完二十圈，高少揚雖汗溼浹背，但卻絲毫未見疲態。

“高副將，咱們剛才看見少將軍笑了。”一個小兵把高少揚拉到一邊，神秘兮兮的說。

“那又如何？只是看見少將軍笑了而已……”高少揚嘲笑小兵小題大做，隨即他瞪大了眼。“笑？你看見少將軍笑了？”

“啊，所有人都看見了。”小兵被高少揚突來的激動嚇得動彈不得，愣愣地點頭。“高副將，你……”沒事吧？

“少將軍！”顧不及先擦拭身上的汗水，高少揚屁顛屁顛地朝齊顏跑過去。

“跑完了？”齊顏抬頭。高少揚背對著陽光站在他面前，陽光從他年輕的身體兩側照過來，有些刺眼。齊顏半眯著眼看著對方。

“呃……”第一次被少將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高少揚倒是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你想說什麼？”齊顏站起身，隨意拍去身上的塵土。

高少揚倏地回神。“少將軍，笑一次給我看吧！”

齊顏挑眉。笑？

“他們剛才都看見了所以都向我炫耀呢，拜託你再笑一次給我看看吧！”高少揚雙手合十，露出小狗一般討好的神色，乞憐著。

真像個孩子啊！齊顏暗歎。那麼一瞬間，高少揚像極了小寶！嗯……小寶是桑勿離在現代養的……擁有高貴血統的邊境牧羊犬——在所有犬類中智商最高的狗。到了古代，最是想念的就是小寶啊……

“少將軍……”接下來半個時辰，齊顏無論都到哪裡都會聽到身後的哀求聲。

“你有小名嗎？”齊顏問殷勤地替他倒熱茶的高少揚。

“家人都叫我小強。”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勺。“少揚這個名字是老將軍給起的，我之前的名字叫建強。”

還蟑螂吶！齊顏嘴角抽動了一下。一個子承父業，從小就被送進齊家軍營的孩子，應該很是思念家人吧。“你今年幾歲？”

“啊？”高少揚一愣。“十九。”

比他還小上一些呢。小小年紀便當上了副將，又是一個少年英雄。“以後你就叫小寶。”

“啊？”少年再是一愣。

“小寶。”瞧這神情，看起來還是像小寶啊！想到小寶纏著要狗玩具的樣子，齊顏不禁輕聲笑起。

少將軍……笑了……盯著齊顏月牙般彎起的眉眼，高少揚完全陷入了傻愣中。

齊嚴，這個名字鑄造的是鋼鐵般的形象，他能文能武，卻也如神一般缺失鮮活的形象。在千日國百姓眼中，齊嚴就是神。以往少將軍剛毅冷硬的形象此刻不復存在，只消一個笑容，他整個人便靈動了起來。

“回神了！”齊顏斂了斂笑意，拍了下高少揚的頭。

回過神的高少揚只顧著自個兒傻笑。少將軍對他笑了，對他一個人笑了。“少將軍，為啥要叫小寶？”

“因為像。”齊顏看了一眼天色。晚了，該回了。

“小寶是誰？”少將軍好像很喜歡他。高少揚歡喜地追問。

齊顏淡笑不語。走出校場，接過士兵遞過來的韁繩，他利落地翻身上馬。揮動馬鞭前，他回頭給了高少揚一個燦爛的笑。“是狗。”

馬兒載著玉面戰神絕塵而去，留下僵住笑臉的高少揚。狗……小寶是狗！少將軍說他像狗！

“小寶副將，你怎麼還在這裡，你爹找了你半天了。”軍銜比高少揚高了一級的司修祁輕拍高少揚的肩訕笑著。

“誰準你叫我小寶的！”高少揚憋紅了臉大叫。

“少將軍不是說你以後的小名就叫小寶嗎？對咱們來說，少將軍的話就是軍令啊。”司修祁詢問的目光轉了一圈，四周立馬傳來應和聲。

“司修祁，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好啊，不過得另選黃道吉日，這會兒你爹找你，小寶。”一陣鬨笑。

“除了少將軍，你們誰都別想叫我這個名字！”高少揚惡狠狠地撂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