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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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心思正轉間，道玄真人已和普泓上人、雲易嵐帶著一干前輩高手排眾而出，與獸神遙遙對視，肅然道：“如今你麾下的獸妖已盡數被降服，我等念你修行不易，若肯自廢道行，於我青雲山幻月洞府修行思過，我等尚可饒你一命。否則必當讓你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獸神聞言大笑，清朗的笑聲從黑雲間一路拋下，在整座通天峰上回蕩著。聲音雖仍悅耳動聽，但重重笑音回聲交疊，聽來竟是說不出的詭異，有些心智不堅的弟子甚至立時走火入魔陷入瘋癲，被其師長前輩打暈扔到了後方。

天際黑雲在他的笑聲中漸漸沸騰，他站在四起的風雲間，衣發飛揚，宛如神人。唯有眸瞳間的兩點光冰冷，不帶絲毫人的感情，煞氣騰騰，竟似是一隻窮兇極惡的惡獸一般，似欲擇人而噬。

“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小人類，要如何將我打得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後面十個字咬得極重，毫不掩飾其諷刺輕蔑之意。

有了清波輕而易舉降服十二妖王和眾獸妖事情在前，眾弟子已然放鬆了不少。又有他們心中道行通天的道玄真人和青雲門中那把傳說中無敵的誅仙古劍在，眼前的獸神算什麼角色？當下都放下了心，現在見獸神譏笑道玄真人，不由紛紛叫罵起來，言辭之間顯然認定己方已經穩操勝券，全然忘了之前他們在與普通獸妖廝殺時尚且疲於奔命的慘象。

道玄真人卻沒有因為他的輕蔑而露出絲毫怒容，只是道：“既然你執迷不悟，我青雲誅仙劍下，也向來不留兇人性命！”

獸神的眼睛在聽到“誅仙劍”三字時陡然亮了一亮，其中戰意瞬間濃烈得幾近於燃燒，朗聲道：“好，我便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為聖人之器的誅仙古劍！”

說著綢衣一卷，若有沉重的風在通天峰頂掛起，卻是那漫天黑雲緩緩向下方壓來，不過片刻間，已然漫到了峰頂。黑氣濃濃如夜，似有無數厲魂鬼怪在其中嘶叫著，時有怪笑聲響起，膽小一些的弟子早已嚇得汗毛直直豎了起來。

“呔！”普泓上人大喝一聲，如獅子吼，金黃佛光亮起，霎時將漫向己方的黑雲逼了回去。天音寺的高僧們身上的佛光次第亮起，交相輝映。一時一方佛光普照，梵音如海，宛如極樂世界；而另一邊漆黑不見五指，鬼嘯聲聲，如同九幽煉獄。

那黑雲往後退了一段後，顏色愈發的濃深，突然重新向著人類一方奔湧而去，霎時便與那燦爛佛光相撞，卻沒有發出任何響聲。只見黑氣騰騰，竟是透過佛光絲絲滲入天音寺眾僧的屏障，乍然看去，竟如萬千細細觸手一般，如有靈性的向著站在最外層的弟子們抓去。普泓上人目光微動，大梵般若真法運轉，以卍字法印加諸佛光之上。一聲嬰兒啼哭般的慘叫聲陡然響起，黑氣似乎發出是皮肉碰到了燒紅的烙鐵般的掙扎扭動著，瞬間縮回了黑暗中。

獸神緩緩下落，腳觸到地面，鮮豔的衣襟因為身體落地的反震之力而微微飄起，一雙全黑的眼睛向著前方嚴陣以待的人們望去，面容隱約在黑暗中，妖豔逼人。面色絲毫沒有因為這輪交鋒的小小失利而變化，開口，仍是柔和乾淨如白雲一般的聲音：“釋家佛法，果然也有不凡之處。”

原本應當還算有幾分讚許的話語，語氣亦是平常，但不知怎麼眾人聽在耳中總有種淡淡的諷刺之意。

天音寺的普方大師雖列為是天音寺排的上號的高僧之一，卻是性格激烈，最是嫉惡如仇。近年來也隨著在佛法上修行漸深而收斂了不少，但目睹了一場如此血腥的廝殺，血腥味一陣一陣的直往鼻端衝去，心下早已有幾分浮躁，聽了獸神這句話，登時炸將起來，踏前一步道：“孽畜！你既妄自稱神，貧僧便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普方師弟，你退下。”普泓上人開口，普方大師一怔，見這位方丈師兄面色平和，看不出心中所想，但終是沒有拂他的意，便依言退下。普泓上人低聲口誦佛號，向道玄真人和雲易嵐道：“兩位師兄，這第一陣，便由老衲來打吧。”

道玄真人冷冷看著獸神，此刻他的面色赤紅，目光兇戾，但從相貌看去，倒是比眼前這個垂死的少年更像獸神幾分，手臂一抬，便欲拔劍而出。

玉清殿外，清波目光深處一動，與此同時，道玄真人腳下的水麒麟突然像發狂了一般，身體一轉，竟在空中打起滾來。道玄真人立足不穩，猝然間亦來不及御空，竟被它從背上甩了下去，那誅仙劍瞬間從獸神身上抽離，後者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向後飛去，卻突然噴出一口鮮紅的血，身形一滯。神錫琴的光罩內，群獸嘶吼，看著它們的主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