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短暫的幸福與……新的位面重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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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殘破不堪的世界，一名光頭青年……

不，應該說的是，一名年輕的僧人，正盤膝坐在一處高高的瓦礫廢墟上打坐著，任由天空中那灰色的積雪飄落到他的身上。

這個年輕的僧人身材高大，左邊臉上有著一道被火燒傷的疤痕，這讓他那原本英氣十足的臉龐多了一份猙獰，他身穿一件樸素的月牙色僧衣，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就再無別的裝飾。

這位僧人，光是看他一眼，便能夠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寧靜致遠的氣質，用超凡脫俗來形容他一點兒都不為過。

但是，這位僧人怎麼看都不應該是出現在這麼一個核戰後的廢墟瓦礫之上的，而是應該坐在寺廟的廂房內與青燈古佛為伴，這樣才顯得更加合適。

不過，在這個已經徹底化為廢墟的世界，這位僧人可能就算是想找一座寺廟，也是難以辦到的吧。

這時，一個人緩緩從遠處走來。

他的穿著，就比這位年輕的僧人要“正常”許多了。

一件灰色的袍子將他的頭連同上半身一起遮住，在禦寒的同時也多少可以抵禦一部分空氣中的輻射塵。腳下穿著一雙沾滿泥濘的長筒軍靴，露出來的褲子和衣角顯示著，他穿著的是一身既保暖又不影響行動的皮質風衣和皮褲。

當他走到年輕僧人的面前時，他終於停下了腳步，並且伸手去拍掉這位年輕僧人肩膀上的積雪。

“隊長……”

這個穿著灰色袍子的人說話了，他的聲音帶著些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吸入了輻射塵埃，導致了他的喉嚨受損。

年輕的僧人緩緩睜開雙眼，在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他身上的那些積雪就如同變魔術一般，瞬間就消失了……

這神奇的一幕並沒有引動眼前灰袍人的驚訝，他淡淡的說道：“隊長，你又來這裡打坐嗎？”

年輕的僧人輕輕地搖搖頭，抬頭看著昏暗陰沉的天空，道：“不……我只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灰袍人問道。

年輕的僧人沉吟了片刻，然後嘆息一聲，道：“自從最終一戰結束，我們回到現實世界，卻遭到了毀滅……為了尋找那個兇手，我們又一次回到了輪迴世界。然而，我最近卻是想到一件事情……”

“什麼事？”灰袍人問。

年輕的僧人道：“我們殺死了這個位面的所有輪迴小隊隊員，繼而導致了這個位面的毀滅……這一幕，是不是和我們的故鄉遭受過的情況很相像呢？”

“這……”灰袍人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年輕的僧人似乎是在反問，但又像是在問自己，道：“我們成為主神的打手，為它不斷的追殺著一個又一個輪迴小隊的成員，毀滅了一個又一個位面。然而，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碰上毀掉我們故鄉的仇人。對方……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不，對方肯定和我們是一樣的。都是主神的棋子。那麼，為了使棋子不會因為自相殘殺而自毀，它肯定不會讓我們相遇的。那麼……我們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有意義啊！”灰袍人忽然激動了起來，叫道：“摧毀一個位面的文明，我們就可以收穫到整整一枚E級許可權！十枚E級許可權就可以合成一枚D級許可權！就算許可權不可以交易，我們只能不斷的積攢，現在我們也已經積攢了六枚D級許可權了！只要積攢到B級許可權……我們不就可以將夥伴們全部復活了嗎？！你忘記了嗎？隊長！”

年輕的僧人愣了愣，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悵然的微笑，道：“是啊……我都要忘記了……在這個宛如地獄一般的地方，每一次都要不停的殺戮、摧毀……被無數的人們奉為惡魔。我都要忘記了，我們一直以來的……不惜髒了自己的手，也要去完成的目標了。”

灰袍人深吸一口氣，道：“正是如此，如果為了活下去，那可以髒了自己的手，那為了復活以前的夥伴們，就算自己的手變得再骯髒又怎麼樣？！”

“可是……”年輕的僧人卻是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如果……連心也髒了呢？”

“怎麼會……”灰袍人呆住了，道：“不可能的，我們的目標只是為了復活以前的夥伴們，又怎麼會髒了自己的心？！”

年輕的僧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看著灰袍人，臉上露出的卻是深深的悲哀之色：“當我們一次又一次弄髒自己的手，用同樣的理由來麻痺自己的心的時候……我們的心，還能夠和曾經一樣，不被弄髒嗎？”

年輕僧人的話，讓灰袍人的身體都是微微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