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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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妃被申斥，太原牧柳家不出一月便上書蕭屹請罪。蕭屹借柳妃之事斥責太原牧教女無方，又牽扯出太原牧私用稅賦等罪，先是貶了太原牧為太原司馬，又著齊氏之兄齊西陸親往太原查處柳家之事。

衛王妃為了柳妃的事情特意入宮求見顧蓁與戴梳心，言稱是“要嚮明貴妃與戴昭容賠罪”。顧蓁知道她是藉著這麼一個名頭來向自己道謝，故而也就沒有拒絕。

戴梳心自從柳妃一事之後聖寵忽盛，之前頗為得寵的幾個貴人美人都退了一射之地。她卻沒有應衛王妃的求見，而是透過顧蓁的口述委婉拒絕了。在所有的事情之中，她始終是為了報答當日顧蓁對自己的一點情意，與衛王妃沒有半點干係，如今得寵也是為了奉寧的未來。

衛王妃並不在意這個。

她身著王妃服飾被顧蓁親自迎入長安殿內坐下，又以嬸嬸的名分送了樂安和佑兒禮物，這才婉轉道：“前些日子的事實在是叫我汗顏，明明是貴妃嫂子一點好意便生出了這般的波折，只能親自前來致歉。”

顧蓁溫和道：“王妃不必介懷，柳妃是柳妃，與王妃有什麼相干？昭容也是這個意思，王妃為岐山王孝敬太后操持內務依然分身乏術，柳妃自作主張也都是她的過失。”

衛王妃心頭大患已去，整個人都如同春日抽芽的柳樹煥發著勃勃生機，眉宇間也是未來可期的光芒。顧蓁心中卻知道，今日一個柳妃藉著自己與姜家的仇怨除去，難不成他日就不會有第二個柳妃嗎？

她卻沒有說出來這句話。

她只是陪著衛王妃說話，接收到了感激之意，然後送走了她。

顧蓁當務之急是近在咫尺的春日宴，如今姜後虎視眈眈，若是從中作梗必然是要橫生波折。樂安也埋怨道：“母妃近日越發忙了，每日也不過能見母妃幾面，佑兒也想您了呢。”

顧蓁無法，當作一個大人似的與樂安道：“你是個大孩子了，母妃不會哄你。你要慢慢學會看清楚面前自己所處的形勢，也要知道母妃做這些都是希望你們好好的。”

終於到了三月二十三這一日，顧蓁原是貴妃，又不下場，照舊穿了廣袖，只是松青色上繡著暗色鷹隼極為大氣，比起白鶴孔雀更多一份狩獵者氣質。這是尚服局送來的，顧蓁喜歡，特意留在了這一日穿。

齊氏見了也贊，顧蓁這才知曉齊西陸這幾年來仕途一帆風順，如今已經是從三品御史大夫，受命查處柳家之事。只是此事事出突然，蕭屹又有意藉此機會拔出太原柳家，齊西陸正在蒐集證據試圖一舉擊垮柳家。

顧蓁不禁在心中感慨，柳妃一定不知道她受了衛王妃攛掇而說出的一句義憤之言竟然會成為柳家敗落的引子。從此以後就算是柳妃說起衛王妃的挑唆，也不會有人相信那溫柔的王妃會有著這樣的手段，更不會相信衛王妃會和自己勾結在一起。

兩人乘了輦到了圍場，已見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帳篷共十二座，仿的四季十二月圍繞著圍場四周，每個帳篷上面都繡著月份的圖騰。彩旗獵獵隨風，宮人皆穿著窄袖長袍於其中，便如同御駕隨獵一般。

眾人見了顧蓁都上前，口中稱：“貴妃娘娘。”

此時宮中不過一位貴妃，那便是獨一無二的貴妃，誰還會去強調封號。

唯有姍姍來遲的姜後等著顧蓁親自迎接進來，方才像她衣著上那隻耀武揚威的鳳凰一般衝著顧蓁輕輕笑了一下敷衍而冷漠。在場眾人都能看出來皇后與貴妃之間氣氛的詭異但都默契的保持著沉默與配合。

顧蓁卻絲毫不以為意，眼睛裡是對於姜後這種行為的不屑，口中卻道：“娘娘來的正好，您的酒都溫好了呢。”

姜後冷聲道：“貴妃辛苦，本宮不愛飲酒。”

顧蓁無法理解姜後為何要在此時給自己臉色看，這般小家子氣不會讓人覺得姜後是一國之後，反而嘲笑她不識大體。有什麼怨恨都拿到人後去計較，當著外人的面如此就是給別人看笑話了。

也許姜後生性如此，顧蓁也毫不在意，只是道：“是臣妾思慮不周，娘娘請入座，您素來愛用的都預備好了。”

姜後這才停止對於顧蓁的詰難，轉過身扶著她嫂子的手漸漸走遠了。

韓國夫人低聲勸道：“娘娘不必與貴妃生氣，說到底貴妃的名號多好聽，不也是一個妾室而已，為你執帚奉櫛都是應當的。現如今她擔著辛苦，您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這不就是在伺候著您嗎？”

說起來韓國夫人也是對自己的這個小姑子沒有辦法，說又說不得，只能好言相勸讓她壓著些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