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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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後重新解了禁足之後，請安的規矩總要立起來。只是她現在手中沒有宮權，顧蓁卻在底下坐著，也顯得不是那裡理直氣壯，所以每日請安也就是坐著一處說幾句話也就散了。

這日一早顧蓁又到鳳章宮去，半路遇上了走的晚了些的戴梳心，索性邀她上了步輦一處過去。剛進了院子就聽見昭陽殿內笑聲陣陣，猶如三月吹開了桃花夭夭的東風一般吹暖了每一個人的心。

外頭的宮女唱道：“明貴妃，卓貴嬪到！”

眾人見了她二人俱都起身，亂糟糟見了禮，雖沒有顯而易見的區別，但到底都是對這位貴妃恭敬有加。戴梳心在顧蓁後面扯了扯她的袖子，眼見著顧蓁回頭看自己便露出一個打趣的笑意。

顧蓁無奈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回過頭去見過了姜後，這才見柳妃坐在姜後身邊的小凳子上竟然不避不躲的受了這點禮數。她眉毛一橫，姜後才明白過來柳妃所處的不妥當，只是她強求一個臉面也沒有出口斥責。

顧蓁沒有動，就站在原地盯著柳妃，直到看的她坐立不安的站了起來渾身都像是被一圈釘子扎透了對顧蓁屈膝道：“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顧蓁這才像是一隻獵手放棄了對獵物的凝視似的轉過頭對姜後綻開笑靨道：“遠來是客，柳妃也忒規矩了，都是皇后娘娘教導有方。”

她說話不中聽，叫姜後皺了皺眉頭，柳妃更是起身以後憤然盯著顧蓁暗中瞪了一眼才覺得解氣一些。可顧蓁看不見這些，未免會讓柳妃覺得自己一門報復都用在了棉花上。

姜後笑了一聲便不說話了，顧蓁這才和戴梳心一道坐在了座位上。

姜後垂問道：“春日宴預備的如何了？”

顧蓁淺淺一笑，並未對姜後插手問起自己所管的事情有所疑義和不滿。她早就知道姜後絕對不會安分等著蕭屹給她什麼，一定會對自己有所詰難。姜後對於蕭屹早就沒有帝后之間的信任，也不會了解蕭屹希望看到她什麼樣子，不知道她一出手便是絕了蕭屹和她之間最後的那一點感情。

但是顧蓁也覺得這種感情早該盡數了結，反正早知道兩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決裂，何必還要什麼虛偽的溫情呢？

她對著姜後垂首仔細回道：“六局都已經預備好了，到時候地點會設在上林苑中，扎帳篷，豎彩旗，吹號角，以為春狩，也是給天下臣民看著皇家重兵崇武的意思。”

這主意也是她想了好久和蕭屹提出來的，蕭屹為了兵事素來煩心，聞此也是贊言大善，還特地說了到時候會親自來看這女眷聚集的春日宴。

姜後聽了以後挑了挑眉毛道：“明貴妃別出心裁，只是上林苑中也有野獸，別一下子嚇著了女眷們。”

顧蓁微笑道：“娘娘所慮即是，臣妾選的是上林苑中一處圍場，若是不願意策馬的就當作踏青也好，或有願意狩獵的英武男女，也可一展英姿啊。”

姜後眉眼橫斜，有幾分單薄的戾氣，竟然有未竟之意，又笑道：“明貴妃處事得法，本宮又有什麼可以囑咐的呢？”

“誒喲！”戴梳心驀然笑出聲來，極為猖狂嫵媚奪人心魄，口中說著她從未出口過的放肆言語道：“皇后娘娘若是當真放心阿蓁，何必還要這樣事無鉅細的問過呢？您是中宮之主，阿蓁不才就是給您打個下手的，您有什麼可擔心的？”

她實在美豔過度，氣勢凌人，口中說著這樣的話卻叫人忍不住覺得她是在有資本恃美行兇。

柳妃見她稱顧蓁為“阿蓁”，知道二人想必是向來要好才會如此親暱，如同抓住了什麼把柄似的，得意且有快活道：“這位娘娘，您好歹也是後宮之中的妃嬪，怎麼這麼跟皇后娘娘說話？想必不是皇后娘娘教導的規矩，而是您入宮之前就無甚家教吧。”

她為了恭維討好姜後，言語越發不堪起來：“瞧您這豔麗打扮——”

柳妃語氣之中有一點嫉妒，繼而道：“怎麼像是個賢良淑德的宮妃，竟然還說皇后娘娘如何，實在是數典忘祖的厲害。”

遑論是戴梳心，就算是姜後聽了這話也不覺一愣。她知道戴梳心性子潑辣，不像是顧蓁一肚子壞水不給人看，故而一聽柳妃這話便覺不好，果然下一刻便見戴梳心通紅著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姜後倒期盼著戴梳心給柳妃兩個巴掌，這事情就算揭過去了，就算有人傳揚出去也不過是皇家裡妯娌吵架算不得什麼大事。

誰知道戴梳心站在原地不聲不響，顧蓁隨之站起來冷著一張臉道：“柳妃慎言！你好歹也是親王側妃，正經的迎娶入門，怎麼說出的話這般難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