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雷霆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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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天時間，南直隸官府在新任魏國公徐承宗的統領下大破當地白蓮教賊人，並把白蓮教逆首許紫陽都活捉入京的訊息已傳得滿城皆知。 .這讓京官民都是好一陣的歡欣鼓舞，直言聖天子果然聖明燭照，選了個有能力為君王分憂，保護地方的好人選。

當早朝聽群臣拿這些話拍自己馬屁時，皇帝面自然是喜滋滋的，隨後便宣了代兄入京的徐繼宗殿來，著著實實地誇讚了他們一通，並許下諸多好處，讓戶部和吏部按照規矩予以獎賞。

當大家覺著今日的朝會將是和樂融融，君臣互相吹捧地過去時，天子隨後下達的幾道旨意卻讓群臣為之一怔，隱隱覺著事情遠眼前所見要複雜得多了。

有鑑於魏國公在此事的功勞，皇帝自然是要大嘉讚賞的，但是因為他已位極人臣，又有祖宗定下的外姓不得封王的規矩，所以最終只能賞賜徐家一些金珠寶玉之類。但隨後，皇帝又提出，聽說徐承宗有長子徐俌年少有為，正好東宮太子身邊缺了個伴讀之人，便讓徐承宗把兒子送進京來。

對於這一安排，一般人看來這是天子對徐家的無恩寵了。畢竟，作為臣子能陪伴太子讀書可是相當大榮耀，而且一旦與太子處好了關係，將來等他繼位後對徐家也是大有好處。

可是，在細心之人看來，此事卻又內藏深意了。若是一般官員的子嗣有此際遇自然是極大的榮耀與前程，可徐俌身為徐家長子，將來是要繼任魏國公爵位的，所以這種與太子間的交情倒顯得可有可無了。在此基礎下往深了一想，有人開始感到不安了，這分明便是把徐俌招進京城當成是徐家在皇帝跟前的人質的意思了。這分明不是對徐家的恩寵，反倒是對他們的提防了。

這麼一來，事情也太過古怪了。徐承宗才剛為朝廷立下不小的功勞，連心腹大患白蓮教都因他大傷元氣，皇帝反倒對他起了猜疑之心了。

還沒等群臣反應過來呢，下一道旨意更讓人看出了事情不簡單——天子隨即又下旨讓兵部右侍郎鄭泰以監軍的身份前往南京，配合魏國公一同治理地方與南京官軍。

如果說前一道旨意還只有少數一些人能品出個意味來，後一道旨意讓所有人都醒過味來，天子這是真對徐家有些不放心了。可是不對啊，徐家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在南京也一直安分守己的，怎麼遭了天子之忌了呢？

而更讓大家感到驚訝的是，面對皇帝的這兩個安排，作為徐家代言人的徐繼宗居然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反倒連連叩首謝恩，彷彿這是徐家所希望看到的事情。

如此一來，即便是一些本與徐家關係緊密的臣子，也不好站出來為他們說話了。畢竟連正主都預設了皇帝這一安排，他們這些外人又怎好開這個口呢？不過許多人都已心裡有數，只怕這次發生在南京的事情很不簡單，一定隱藏了一些對徐家極其不利的內情。只是天子礙於各種原因，才沒有發作出來，只能用這種明賞實罰的動作來提防與敲打徐家。

明白這一點後，朝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大家心的喜悅之情也散去。而隨後，皇帝又連下幾道旨意，著即罷免瞭如今南京的錦衣衛一干官員的職位，另派北京的錦衣衛前往頂替。

至於原因倒也簡單，南直一帶的白蓮教已鬧出了這麼大的規模，幾乎釀成叛『亂』，可身為監察機構的錦衣衛居然一無所知，實在有尸位素餐的嫌疑。

如果說對於徐家一事群臣是不好『插』嘴的話，那關於錦衣衛的人員調動他們是不能管了。畢竟這錦衣衛和東廠一樣，都是天子身邊的機構，根本不在朝廷衙門的序列之，這其的人員調動自然只由皇帝一人說了算了。

不光是南京的錦衣衛不是群臣能置喙的，是北京的鎮撫司，也不是他們能在天子跟前多說什麼的。即便隨後皇帝又以懈怠之類的罪名加到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的身，命其暫時在家閉門思過，大家也都沒有作聲。

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已讓朝臣迅速回過味來，表面看著高興的皇帝這次是真有些惱了。顯然是南京的徐家在最近的事情做了什麼錯事，甚至還因此連累到了南北二京的錦衣衛。

於是今日這場朝會最終以沉悶而詭異的氣氛結束，群臣都是滿心的猜疑，在走出宮門後，便開始議論起來。隨後，不少人把目光落到了一起從宮門裡出來的陸縝身，因為這次南京之事他可是全程都參與了的。

面對眾人旁敲側擊般的打聽，陸縝只是一笑：“個情由我等臣子實在不好妄加揣度。反正一切都已過去，各位大人不要太過深究擔憂了。你們也看到了，連魏國公府的人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