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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大感駭異,心道:“這衛高辛內外兼修,手臂上的功夫非同小可,非得注意不可。”肩膀僅被勁風傷及皮肉,毫不影響文淵身手,長劍連連刺出,正是“指南劍”絕藝。衛高辛見他劍勢沉凝穩重,簡而精準,以樸實無華架勢,而大顯摧堅之力,亦不敢小覷,暗道:“這小子不簡單,在我‘神兵手’招數逼迫之下,出手還如此沉穩。他能挨黃仲鬼一招太陰刀,內功必然不凡,我可不能疏忽了。”拆招之餘,也凝神察看文淵劍法中的精義。
雙方一交上手,文淵已知對方武功高絕,實是難操勝算。所幸衛高辛已聽聞黃仲鬼未能一招擊殺文淵,又見文淵傷於太陰刀後復原奇速,心中有所顧忌,暗想以黃仲鬼之功力,文淵尚能承受,自知功夫不及黃仲鬼,面對文淵,自也不敢大意,出招未曾進逼太過,文淵仍能支援。他卻不知,文淵雖以文武七絃琴的妙用化解太陰內力,但那只是內功應用之奇法,本身內功並非當真深厚得能與太陰刀相抗。
兩人鬥了一陣,衛高辛見文淵並未再出厲害招式,忌憚漸去,“神兵手”中種種凌厲悍惡的招數逐漸使將出來,兩隻手臂上樣式變化多端,並則似鑿,彎則若鉤,肘底拋錘,掃指如刀,彷彿化作萬般利器,文淵的劍招漸漸有所不支。
郝一剛在一旁看著,尷尬無比,要他上前幫文淵應敵,那是絕不可能,一來他武功遠不如衛高辛,二來他一旦助了文淵,便是擺明了和王山作對,他可不敢拿一家性命開玩笑。但若不加援手,道義上太也說不過去,兩相權衡,畢竟自保要緊,當下也就悶不吭聲。
猛聽衛高辛喝咄一聲,右掌一式“斧鉞勢”劈砍過去,文淵正待擋架,衛高辛招數陡變,轉掌伸指,變斧鉞而為羽箭,去勢赫然快了數倍,文淵抵禦不及,腰側中指,“嗤”地一聲,一股鮮血直衝出來,地上灑出一條血印。文淵忍痛退開,長劍對正衛高辛追擊來勢,阻得一阻,再起架勢,未被衛高辛一舉擊敗,心中卻暗暗焦急:“這樣下去,最後定然落敗無疑。他的武功變化繁雜,要以指南劍破解,也難以應付他雙手不同的變招。”
一瞥眼間,忽見紫緣端坐就地,將文武七絃琴自琴囊中取出,撥絃欲奏,弦上卻無絲毫聲響。文淵雖處險境,仍忍不住想道:“紫緣姑娘身無武藝,彈不了文武七絃琴的。若在喪命之前能再一聞紫緣姑娘的琵琶曲,雖死無憾。”剛想到這裡,心中陡然一驚:“不對不對!沒能救出紫緣姑娘,那是最大的憾事,可要死不瞑目。就算要死,也得先救了紫緣姑娘,現在還不能就此言死!”
想到此處,文淵精神陡長,鬥志大增,內力鼓盪,將衛高辛施展的諸般猛招一一接下。衛高辛暗哼一聲,一招“倒鈀勢”壓向文淵頂門,道:“死到臨頭,還不肯痛快些?”文淵讓開一旁,險險避過,笑道:“前輩想必打得十分痛快。”
衛高辛一怔,怒道:“賊小子!”手下險招層出不窮,文淵舞劍防守,竭力抵禦。
眼見文淵又漸處下風,忽聽一陣琴聲揚起,錚錚鐆鐆,昂揚奮發,眾人聽著,都是精神一振。文淵一怔,側目一看,竟是紫緣彈奏著文武七絃琴,手法輕巧,全無窒礙。
文淵大感驚疑,叫道:“紫緣姑娘,你怎麼能彈這琴?”紫緣道:“開始彈不起來,撥撥絃就行了啊,怎麼了?”文淵心下驚奇,一時無暇多想,耳聽這一首曲調,正是詩經中的一首“無衣”,乃是一首極其雄壯的軍歌。
只聽紫緣不住彈奏:“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矛戈,與子同仇……”
這一首波瀾壯闊的曲子,由紫緣這一個柔弱女子彈來,竟是另一番風貌,韌而不衰,隱然透露一股剛毅不撓之意。文淵苦戰之下,聽聞此曲,不禁精神百倍,心中暗暗感激:“紫緣姑娘雖然不懂武功,也能和我並肩作戰。以二敵一,我豈能輸給你衛高辛!”霎時之間,內力忽長,劍法綿綿密密,一點劍尖化作滿天星斗,指南劍路數大變,一把長劍如化千軍干戈,漫山遍野而來。
衛高辛吃了一驚:“這小子的劍法怎地全然變了?”他原已摸清指南劍的招數,攻守自如,現下文淵劍招驀地截然不同,驚駭之下,竟有些手忙腳亂,險些中劍。
紫緣原先看文淵敗象畢露,心急如焚,心道:“文公子如果身遭不測,那是因我而致,我又不會武功……但……我怎能袖手旁觀?”她心急之下,忽地靈光一閃,想到文淵精擅樂理,當即欲以琴曲為其助勢,心道:“我只能做到這樣,也許根本幫不上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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