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劍下之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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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番僧催馬馳到茶棚前面，紛紛下馬，有的口裡面嘰哩咕嚕的漢語，有的說著半生不熟的漢語，吵得茶棚裡的茶客都側目注視他們，小二見這群人的樣子凶神惡煞，急忙上前去幫他們的牽馬然後拴於馬樁之上。那夥番僧進入茶棚，挑了幾張大的茶桌坐下，將桌子拍得山響，嘴裡面不停大呼小叫。秦桑若皺眉說道：“這些禿驢好沒禮貌，不知是哪裡來的！”她說話聲音較大，似是有意說給那些人聽見的。那夥番僧中，其中一名對漢語相對熟悉，聽到秦桑若的話，扭頭狠狠地盯了她一眼，秦桑若見他身形健碩，又黑又胖，兩道眉毛長約寸餘，相貌十分兇惡，心裡面有點害怕，進緊低下頭去。朱相如低聲對他說道：“從穿著打扮看，這些僧人是從xZ來的，性情和中原的人大不相同，我們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秦桑若道：“他們不好好待在那不毛之地，到中原來招搖橫行麼？”她這次將聲音提高了許多，只因先前那番僧瞪了她一眼，令她心中著實不快。這句話聲意清亮，那些番僧卻十之五六聽懂了，當即便有數人轉過頭來盯著他們幾人。先前的那個番僧站起身來，大大咧咧地走到他們桌前，用生硬的漢語對秦桑若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剛才說些什麼，難道你瞧不起我們塞外來的人不成？”秦桑若冷笑一聲，答道：“什麼瞧得起瞧不起，我只不過覺得你們沒有教養罷了，你們不是出家人嗎，出家人應該溫文有禮，謙恭和善才是，但你們的言行舉止粗魯無禮，讓人覺得討厭！”那番僧聽得勃然大怒，喝道：“什麼，你居然說我們粗魯無禮，令人討厭！”其他的番僧聞言也都從桌邊站起身來。那番僧捏起拳頭，一拳砸在朱相如他們所坐在桌上，將桌子上的茶壺茶杯全部震翻，茶水流了一桌，叫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小姑妨的份上，佛爺我一拳便將你砸遍了。”秦桑若見他如此霸道無禮，怒從心頭起，一下子站起身來，從腰間抽出雙刀，說道：“姑奶奶難道怕你不成，今天我便要煞煞你這禿驢的威風！”朱相如幾人也急忙起身，朱相如將雙臂一張，喝道：“且慢動手！”剛說到這裡，那番僧忽然一眼瞥見那個在角落裡的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面上現出詫異的神色，也不答理朱相如等人，走到那正在睡覺人的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將他的身子扶起，湊近一看，突然大喜過望，嘴裡咕嚕咕嚕地對其餘人說了數句，那夥人急忙圍過去一看，如獲至寶，都齊聲歡呼起來。

這夥番僧茶也不喝了，也不再理會秦桑若，那腰壯的番僧將那人整個的提在手裡，就像老鷹提著個小雞子一樣，大踏步走出茶棚，其餘人紛紛跟隨而出，那人兀自未醒，仍呼呼大睡。朱相如等人這是才看清那人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所穿的衣服也是藏族的服飾，皮肢呈棕色，一頭烏黑微卷曲的頭髮。朱相如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掌櫃的見到自己的夥計突然被人莫名其妙擄走，急忙跑出來攔阻道：“幾位僧爺，你們為什麼將我的夥計抓走，你們不能這麼做？”那又高又胖的番僧喝道：“滾開，這是我們要找的欽犯！”掌櫃的問道：“欽犯，什麼欽犯，他不過是我茶棚裡一個夥計，已經在這裡幹了三個多月了，要是欽犯，等你們來抓嗎？”那番僧極不耐煩地喝道：“這是我們要找的人，你再嗦嗦囉囉，我一拳打死你。”掌櫃拉住他的袍袖道：“總之，你不能走，要走等他睡醒後說明白再抓人不遲，不然萬一他家裡面的人來找我要人，我怎麼交待！”那番僧突然一變臉，甩手便朝掌櫃臉上便是一巴掌，這一巴掌頓時將他打得跌出一丈多遠，滿臉是血，掌櫃的立時大聲慘叫起來。這時茶棚裡所有的人都站出來看熱鬧，見這些番僧如此蠻不講禮，都議論紛紛。那些番僧也不管這許多，將那青年扔在馬上，打算用繩子縛住他。便在這時，那青年突然打了個呵欠，醒了過來，他沒想到自己卻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一下子從馬背上摔到了地上。他躺在地上，看了眼前這十幾個凶神惡煞的番僧，突然明白過來。他從地上慢慢爬起來，走到掌櫃的近前，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用並不熟悉的漢語說道：“多謝老闆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讓你受委屈了。我想我應該離開了。”說著，右手放在胸前，彎腰深深地向掌櫃的行了一個藏禮。掌櫃的一邊擦著臉上的血跡，一邊指著那秋曾僧道：“這些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青年也不回答，走到那群番僧面前，用藏語對他們嘰哩咕嚕地說了些什麼，那些番僧好像有些怕他，只連連點頭。然後那夥番僧將他架上馬，便要離開。

這時朱相如已經認出了這青年便是三年多前在雲南邂逅的倉央嘉措，當時他便一直被人追捕，朱相如替他解了圍，當時兩人初次相逢，也不便深詢原因，今天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