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8章 這是我的女兒，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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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這些年，其實爸爸才最該對你說一聲抱歉，你出去讀書的幾年，爸爸始終陪在你媽媽身邊，陪她滿世界旅遊，對你疏於照顧了，你有時候很孤單吧，委屈了也不知道該跟誰說，是爸爸對不起你。”

“爸！！”話音剛落，唐果兒卻早已撐不住，撲進了父親懷裡，眼淚蹭到了他身上，“我不孤單，也不委屈，你沒有對不起我，謝謝你和媽媽生了我，照顧我，永遠愛我，真的謝謝你們。”

“你這孩子！！”唐媽媽也偷偷掉了眼淚，再也不忍苛責，至於什麼顧夜白不顧夜白的，隨便吧，女兒愛怎樣就怎樣，要是他敢再對不起果果，不還有他們這做父母的在嗎？

他們一定會站在果果這邊，絕不讓顧家再有任何傷害她的機會，她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不然還能怎麼著，自己生的女兒，自己疼，自己寵唄。

一家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哭了老半天才手牽著手離開，在這一刻，就在現在，他們一家三口的心是連在一起的。

而另一邊，左媽媽被送到了醫院，途中左爸爸開車，左逸辰便已經聯絡好了醫生，人剛一到，一大堆專家便已經圍上來，替左媽媽檢查，結果不過是心力交瘁暈過去了而已，一點小問題。

醫生說，吊點水躺一下就會沒事兒，父子倆緊緊懸吊在心口的那顆大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左媽媽安安靜靜的躺著，臉色並沒有怎麼變化，就跟平日裡睡著了一樣，但父子倆還是守在病床前。

經過這一出，左爸爸的酒也全醒了，甚至比平時更清醒，他看到左逸辰坐在椅子上，握著左媽媽的手，看了許久，唇瓣微微動了動，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靜靜看他們母子。

回想起和妻子相識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十多年，如今連兒子都經歷過結婚離婚，他們都老了，偶爾早上起來，他對著鏡子都發現兩鬢有了白頭髮，每次他拔掉了，然後沒過幾天又長了出來。

只嘆歲月不饒人，一晃眼，他們都從年輕的小夫妻，即將步入中老年，孩子的事，他們有時候真的無從插手，但苒苒不一樣。

經歷過今晚的事，對待兒子的感情他都已經無所謂了，覺得只要他高興，誰都可以，但為什麼偏生是苒苒？

“你在這裡守著你媽媽，我出去抽根菸。”左爸爸也沒有煙癮，可偶爾煩得不行，也會煙不離手，不過卻絕不會在病房裡抽。

“嗯，這裡有我，你去你的。”左逸辰應了聲。

左爸爸出了病房，到走廊有視窗比較通風的地方抽菸，電閃雷鳴，大雨下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停，很多道路都積了水，下水道的排水速度趕不上暴雨，車子在路上駛過濺起一大灘水。

到最後，有些地方的水幾乎已經到了膝蓋，好多人簡直不出門了，但一些人下班不得不回家，過往的行人撐著雨傘，挽著褲子，從水裡走過。

左爸爸看到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行人寥寥無幾，想到妻子生了逸辰後元氣大傷，子宮也出了問題，再也不能生育，每每看到果兒可愛的那張臉，就總要感嘆無數次，“女兒不要太可愛，要是我也能生就好了。”

妻子很喜歡女兒這種可愛的生物，所以一直想生一個，想給她穿公主裙，想給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個洋娃娃一樣精緻，但苦於身體狀況不允許，便成了她多年來的遺憾。

辰辰十幾歲的時候，青春期的男孩開始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世界，慢慢一放學就和同學們一起玩，再也不黏在父母身邊，那段時間，妻子心情最是不好，常常唉聲嘆氣，“果然還是女兒好，男孩子不中留。”

後來某次去福利院，見到了個小丫頭，四五歲的樣子，長得好奶氣，像個小包子，不知道是不是從小被拋棄，在福利院裡長大，所以她雖然長了張稚嫩的小臉，卻始終沒有笑容，眼角的殷紅的淚痣，讓她看上去可憐又無辜。

妻子心疼極了，便找到了院長，決定收養這個女孩兒，院長把女孩兒帶到了妻子身邊，問她，願不願意跟著他們回家，幾歲的小女孩兒，看到他們時目光卻帶著警惕，聲音細細的，“如果我不乖，叔叔阿姨會丟下我嗎？”

妻子聽到，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到底是吃過什麼苦，到底得有多沒安全感，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她牽著女孩兒的手，溫柔道，“不會，我們會對你很好很好，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丟下你。”

那一瞬，小丫頭眼裡彷彿有了光，那光是希望，是救贖，她朝妻子伸出了小指頭，小心翼翼的問，“能拉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