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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他的身影拋諸腦後大半天,被丫鬟一提及,關乎他的一切又緊纏回來,揪著她的心,佔據她的腦袋瓜。

自他那日在賬房裡親吻她後,十餘天過去,這幾日她要是見著他,臉蛋說紅便紅,喉兒也燥得像要著火,說話還會結巴不清,她真氣惱自個兒這麼畏畏縮縮。要是他感到無趣,覺得她好難親近,那、那……

霍然間,她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排斥丈夫的親近,只是羞澀難當,每每教他握住手,嗅著他身上爽冽的男性氣息,聽見他低柔的語音,她的心便抖得如風中柳葉,隱隱期待,卻不知要如何反應。

他說過,要夫妻情緣長久,他已對她跨近,她卻遲遲沒去握住他的手。

就順遂緣分在一塊兒吧,她還要固執地想些什麼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狂如濤、烈如火的渴愛熾情,是緣分將他們倆牽連起來,註定屬於彼此。

許是因有夫妻之名,她成了刀家人,自然在他保護之下,所以,他自然地待她好,自然地對她做出那些親暱舉止,扯不上男女間的情啊愛的,他開啟始便極其自然地將她視作親人……

不想這些了,越想,她越把自己困住。就順其自然吧,河水該往哪兒流,總有一定的方向。

捻眉嘆息,她指尖下意識地壓了壓額邊的太陽穴,欲讓神思清明些。才將注意力重新挪回攤在膝上的賬本上,馬車外忽而一陣雜沓,跑過不少匹馬似的。

她正欲掀簾打量,前頭駕車的刀家長工“籲”地一長聲,馬車隨即頓住。

“咦?怪啦!”錦繡丫頭眨著大眼,唇一掀,剛想開口詢問前頭的駕車大哥,前門的厚重車簾就突地被人揭開,她嚇一跳,她家小姐也瞠圓水眸。

車門外,是刀家馬隊,約莫十來位,帶頭的那一位已翻身下馬,正一臂撩高灰布簾幕,精峻目光往裡邊打瞧。

“姑爺!您沒事裝神弄鬼,嚇唬人哪?!”錦繡捂著噗噗亂跳的胸脯,籲出口氣。

刀義天已習慣小丫頭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態度,也不介懷,僅直勾勾地瞧著馬車裡的另一名姑娘,見她羞澀地避開他的注視,他方唇勾勒,不禁笑得更深。

第五章 柳眼梅腮認心期

“冷嗎?”

低沉問語似乎吹動她額前發,髮絲撩弄,微微麻癢,而她的心也興起同樣的感覺,像是有好幾只螞蟻慢吞吞地爬上,不走,就賴在那兒徘徊。

“不冷……”她希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能算得上鎮靜,別又在男人面前出糗。

噢!不……此時此際的她不只是在男人面前,還是在馬背上、在他雙臂圈圍的懷裡!

薄雪輕覆的郊外土道上,往來無人,僅他倆共乘一騎。刀家馬隊在兩刻鐘前已先行策馬入城,而慕娉婷原先乘坐的馬車則慢條斯理地跟在馬隊後頭,載著她的錦繡丫頭,悠閒地消失在土道前端。

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慕娉婷撥開渾沌思緒,慢慢回溯,終是有些印象。

似乎是他如上匪般攔路阻車、一把揭開車簾子,炯峻眼神直盯住她,突兀地問她——

“要跑馬嗎?”

她瞪大眸子,以為自己錯聽了。他像被她愕然的反應逗笑,方唇一咧,略染風塵的五官變得爽朗而深邃,讓她瞧懵了。

“來吧。”

他又道,朝她伸出一臂。

她八成著了魔,只覺那隻長滿硬繭子的大掌充滿了誘惑,每節指腹都如此粗獷有力,掌心厚實且溫暖,無聲地哄著她去牢牢握住。

待她攬回神智,人已在駿馬背上,即便她身上已裹著軟裘,他仍解下自個兒的藏青披風,又密密地裹了她一層,只允她露出半張小臉。

“你、你冷嗎?”她吶吶地問,頓時感覺他胸口鼓震。

刀義天笑音略沉。“若怕我冷,你不妨再貼近些,可以互相偎暖。”

她意會到自己問了一個笨問題。他胸懷既寬又結實,即便兩人間隔著幾層衣料,他身上的熱氣仍隱隱傳透過來,烘得她一身暖,連鼻口撥出的氣息也暖呼呼的。

別人我不捉弄,就只捉弄你……

他又在捉弄她了,她想。

不覺得惱,她心底反倒升起古怪的、若有所知的蜜味,披風下的手自然而然地抓住他兩邊腰側,把重心傾移過去。

刀義天兩道利眉微乎其微地一揚,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嘴角不禁放軟。

欲讓懷裡人兒先適應好坐在馬背上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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