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得已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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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響，堵塞在山道入口處的最後一堆障礙物被炸得粉碎，被其阻隔的徐紹安及近千“飛龍軍”兵士攙扶著受傷較輕的戰友緩緩撤出。與此同時，山道外的衛生兵和後勤兵則一擁而入，前去處理不宜隨便移動的重傷員，並將陣亡兵士的遺體抬出。

陣亡一百四十三人，傷二百二十五人（其中重傷七十二人），總計傷亡三百六十八人，看著邢正男交上來的傷亡統計數字，徐紹安不得心如刀絞——儘管丫髻山和牯牛山山頭之上敵軍的屍體和重傷兵士數量超過了兩千，依然不能令其感到一絲安慰。按理說，作一名身經百戰的將領，早已見慣生死的徐紹安，面對部下的傷亡不該有這種過於激烈的反應。可問題是，這些兵士並不是在一場硬碰硬的大戰中傷亡的，而純粹是因徐紹安自己的輕敵冒進、一意孤行、剛愎自用，這才進了不該進入的伏擊圈，受了不該受到的攻擊。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三百多部下之所以會流血、會致殘、會喪命，完全是徐紹安一手造成的，是他這位一軍統帥將他們送進險地，交給敵軍宰割的。如今看著渾身浴血的傷員一瘸一拐的從自己面前走過、看著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被衛生兵和後勤兵費力從自己面前抬過，徐紹安的心都在滴血，並陷入深深的自責。

靜立半晌，直到所有陣亡兵士的遺體都被從山道中抬出，徐紹安才一邊同意軍醫上前處理其額頭上那處被碎石擊破的傷口，一邊命邢正男即刻給身在和州的王崤峻發電報，將這邊的情況如實進行了報告，並就自己的錯誤進行了檢討和自我批評。此外，儘管內心裡萬般不願意，可徐紹安還是不得不在電報中向王崤峻出進攻池州及東路軍渡江的時間適當延後的建議——中路軍遭此挫敗，勢必需要一定的時間處理傷員和陣亡兵士遺體，並進行必要的心理調整，要想按時發起對江州的進攻基已無可能。

中路軍在前往江州的路軍遇襲中伏、損失慘重，如此意外的訊息令王崤峻吃驚不已。特別是看到遇伏的中路軍前鋒集團先頭部隊是徐紹安親自率領的文字時，向來舉止穩重、不慌不忙的王崤峻卻緊張得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到確認自家八弟只是額頭上被山上飛濺下來的小碎石塊擦破了點皮，並無大礙後，這才重新又坐回到椅子上。可饒是如此，他也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並不自主的一陣陣後怕。

在王崤峻的心目中，徐紹安的份量遠比江南那塊地方要重得多。在他看來，平定江南早幾天、晚幾天並不重要，即便因天氣和地形原因未能按時攻佔江州或者是金陵，也不過是大軍多耗費幾天糧食的小問題，根算不得什麼。若是了早幾日平定江南而搭上八弟徐紹安的性命，那才是真的丟了西瓜揀芝麻，大大的不值。對王崤峻來說，這兩者之間根就沒有任何可比性。而且，如今穿越團隊聲威正隆，距離當初定下的終極目標可以說是隻差一步了。若是在此時有兄弟折損在不應該發生任何閃失的地方，那對穿越團隊絕對是個沉重打擊。在作戰過程中折損兄弟——儘管是於自家兄弟違反作戰條例造成的——不但會對南征軍乃至整個周軍的軍心士氣造成嚴重影響，而且也必定會影響穿越眾對軍事行動的看法，會令大家在任何涉及到軍事行動的問題上都變得過於謹慎小心，甚至會因此推遲甚至放棄那些被認困難較大、危險性較高的軍事行動——哪怕只要嚴格執行團隊規制度，這些行動根不會對自家兄弟的生命安全有任何威脅。此外，大家還可能會對自家兄弟親自領兵出戰的做法有微詞，進而反對這項穿越團隊自從擁有自己武裝後一直遵循的原則。這樣做勢必會妨礙穿越團隊成員高在軍隊中的威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可能還會影響到穿越團隊對軍隊的實際控制能力。如此一來，不但會拖延穿越團隊實現最終目標的程序，甚至還有可能出現兵權旁落、重蹈後梁以來武將搶班奪位覆轍這種穿越團隊絕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於是，在與身在開封的李俊武和張維信進行了長時間溝通後，王崤峻於在當天傍晚時分發給徐紹安的電報中，一方面在對這位八弟進行了安撫的同時，也婉轉的批評了其不遵守團隊規、違反作戰條例、輕兵冒進的作法。另一方面則在同意其修改作戰計劃，將進攻江州、池州以及東路軍渡江的日期適當後延的申請的同時，以委員會的名義命令其原地休整，待與曾志林的西路軍主力會師後，再合攻江州。

儘管對電報中要求自己原地休整、與西路軍匯合後再一起進攻江州的安排有些意見，可畢竟是自己行事魯莽、損兵折將在先、，此時與委員會其他幾位委員爭論著實缺乏底氣，亦毫無意義。況且，自己的部隊也確實需要進行一定的休整，以消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