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劉萍蘭的報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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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元山帶來的訊息令原尚無頭緒的張維信找到了偵破刺殺案的突破口，他一面命人找來之前與周韻一起獻藝的其他歌舞伎瞭解周韻的情況，一面以委員會的名義下令荊湖全境乃至南唐、南漢、後蜀等地的所有情報站（“暗羽”各分堂）全力查訪一支十幾輛車馬、數十人組成的商隊。同時，張維信還讓錢遠山再去找劉萍蘭，儘可能瞭解其所知道的所有有關柳家兄妹的情況，並找來擅於人像繪畫的情報部探員，根據劉萍蘭以及劉飛等劉府中見過柳家兄妹的家人僕役的描述，畫出這兄妹二人的畫像，以方便相關情報站打探訊息。

儘管劉萍蘭在描述所謂柳茂和柳萱兄妹二人相貌時有意說錯，可綜合劉飛及劉府其他人描述畫出來的人像還是令王崤峻、張維信、徐紹安以及錢遠山一眼就認出這正是他們這兩三年一直在設法搜捕，卻一直沒能將其捉拿歸案的張飛、張燕兩兄妹。只是，於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儘快偵察到張家兄妹及其同黨下落這個問題上，而且對方很快就將拿走的海捕公文送了回來，以至錢遠山一時之間竟沒有想起來前些天劉萍蘭在看到自己放在府中，準備迎接完五哥再下發荊湖各地的包括張家兄妹在內的一批海捕公文後，曾經以好奇名拿了其中幾張回去研究過幾天的事情。

眼見所謂柳家兄妹實張家兄妹的畫影圖形出來後，自家夫君並沒有過來質問自己何明知道柳家兄妹與海捕公文上的通緝犯相貌相像卻沒有透露任何訊息，自己此番實施報復計劃中最不確定因素應該已經不存在，原此準備了一大套說辭的劉萍蘭暗暗鬆了一口氣，並連連向老天祈禱自己的計劃一定要成功。而與劉萍蘭的略有放鬆不同，曾經與張家兄妹過往甚密的劉飛，在此時得悉對方身份後立時變得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生怕國公王崤峻和身吏部侍郎、專門負責官員考驗的張維信懷疑自己與張家兄妹、與“飛燕堂”暗中有什麼勾結。那樣的話，不要說丟官罷職，搞不好連自己以及全家人的性命都難保。

好在王崤峻並未因被刺而影響判斷力，更沒有喪失理智，同時也很清楚一個聽話的地官吏群體對現階段朝廷穩定荊湖局勢以及日後發展荊湖之地非常重要。因此，在聽完劉飛的自辯後，王崤峻不但沒有遷怒於對方，反而非常大度的表示“不知者不怪”，並一邊拍著劉飛的肩膀，一邊鼓勵道：“國公對劉知州以及荊湖所有地官員還是信任的，只要諸位同僚盡心朝廷效力，朝廷和官家是不會虧待汝等的”。

王崤峻的寬容與安慰令劉飛心中稍安，他一面謝過這位大周第一權臣的不罪之恩，一面連連向對方獻忠心，表示從今之後，自己一定會盡心竭力國公、朝廷效力，惟國公馬首是瞻。

幾句寬慰之語便令這位在荊湖地的官員中聲望頗高，在這些荊湖地官員心目中的地位僅次於錢遠山和曾志林的劉知州對自己表忠心，王崤峻覺得還是很划得來的。儘管劉飛此時的表態有多少是真實的心理反應、有多少是虛假的討好獻媚還不好說，可危急時刻依然能得到大周第一權臣的信任和鼓勵，這份恩情已經在劉飛的心裡面種下了，日後勢必會生根發芽。雖說其是否會結出自己需要的果實來尚需時間驗證，但考慮到錢遠山、曾志林兩位兄弟身朝廷重臣，不可能長期在地方官，荊湖之地的治理、特別是民政方面最終還是要交出來文臣擔任，是以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很有可能升任湖南道最高民政長官的劉飛還是很值得拉攏一下的。

送走了感恩戴德的劉飛劉知州，王崤峻的注意力便轉到了對張家兄妹的追查上面來。儘管自己毫髮未傷，在整個刺殺過程中除了刺客自己之外，也沒有其他人員遭到傷亡，可身大周第一權臣的宋國公遇刺，若是不能儘快查明兇手下落，將其捉拿歸案，於朝廷的臉面上也是不好看的。

實際上，不用王崤峻督促，自打國公爺被情報部追捕多年依然逍遙法外的“飛燕堂”餘孽行刺的訊息傳出，情報部上至樑子嶽、鄭知微，下至每一名探員，個個都覺得臉上無光，發誓此番就是上天入地、搜山檢海，也要把張飛、張燕兄妹二人以及他們的同黨抓捕歸案。就連一向很少直接向各分站直接釋出命令的張曉菲，也因自家夫君險些被刺殺而惱怒不已，破例以情報部主管（“暗羽”總堂主）的身份，給各地分站（分堂）下達了懸賞令，開出每人三千貫的價錢，懸賞捉拿張飛、張燕兄妹，死活不論。

事實證明，這種知恥而後勇的經歷，以及鉅額的懸紅可以最大限度的調動當事人的積極性，可以使他們將自己的潛能完全發揮出來。同時，也得益於張飛此次率手下前往南唐是形勢所迫，身邊又有劉萍蘭派來的心腹家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