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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帛棉,貼於葉瀾傷口處,垂眸間,散漫地問:“公主將這等權謀之事告訴臣,某非是已有成為北疆女帝的打算,欲要拉臣為幕僚?”

北疆立嫡之制早在兩百年前被暇啟帝廢除,繼暇啟帝之後,曾一度出現過皇子,皇女奪位的混亂風波。之後,北疆暇啟帝的嫡孫女,也是這片大陸之上的第一位女帝繼承大統,在北疆掀起一陣女尊男卑之風。截至今日,北疆不再僅限於皇子登基,皇女也同樣賦予君臨天下之權,然,即使是這樣,北疆至出現過首位女帝之後,便依舊沿襲重男制,縱使國法有文,皇女這方任舊勢微。

難不成是這葉瀾心懷虛谷,欲要效仿前人,自為女帝?聽她這般說辭,拉六皇子下馬只是和燁帝的一筆交易,那麼她下的是什麼賭注?

慕容曜不得不對眼前的女子側目……

葉瀾卻覺得傷口疼得幾乎像是被人一下又一下的啃咬,怎麼都無法入睡。她偏頭首說:“我沒這個野心,只求自保。”

聽到葉瀾這話,慕容曜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反問:“公主和燁帝來的交易只是為了自保?”

他撇開君臣禮節,只是想看她究竟有多少私慾夾在此次的漠朝行中。北疆六皇子葉翱,其母為北疆皇帝的結髮皇后,曾在葉瀾母妃入宮之初,命人掌摑其母五十掌,明明一張俏麗絕

色的容顏腫得像豬頭。

兒時,他見過還是小胖子的葉翱天天撕扯著葉瀾的頭髮,能看見時,他都及時制止,那時,葉瀾默默靜靜,一派忍受的模樣。這就是她首先拉葉翱下馬的原因?

葉瀾看了慕容一眼,道:“是”無比堅定。

不多時,她拉高了身下的枕頭,以腰相靠,睬了眼自己被包紮好的傷口,弱弱道:“阿曜,傷口好疼……”

真的好疼,阿曜!

慕容曜聽她這話,不由靠近她,望著傷口處,輕聲道:“公主,恕臣無能,凡傷口哪有不疼的?”

被他這麼一說,葉瀾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只得說:“那好,陪我等天亮。”

牽強的話,換來慕容曜的頷首應允。葉瀾一直看著他,卻發現他始終若有所思,俗稱人在,心卻不在。

她默哀一嘆,知道他又在擔心那個賤

人了!

真是“妾似胥山長在眼,郎如石佛本無心。”

黑夜瀉下的缺口被日光一點點填滿,新的一天就此開始。

項曉清是在疼痛中醒來,視線模糊,只覺得周遭的一切彷彿同昨夜那般搖擺旋轉。過了好久,她探出小手,撩開在額前的髮絲,入眼的便是一室冷清。

手掌拂過身側,早已冷卻空蕩,想必是西景鈺早早就去了朝堂。

腦子裡有些亂,昨夜刺疼在心,卻忘了這是哪?身下,皺巴的布帛錦被之上是跳動的嫣紅,偏頭往前一望,厚重的明黃紗簾偏偏擋住了視線。

“這是地獄嗎?”悵然間,她下意識地脫口。

屈辱任未散去,於心,於身,盤旋而深。

是不是感謝這個暴君,沒有殺了她,反而寵了她?項曉清只覺得胸腔之中,有股莫名的怨,三分是對西景鈺的,剩下七分倒是恨自己的無助怯懦,在陰謀中不明不白地失去了一切。

聽到床榻之上有了響動,等在床外的侍女微微啟聲:“主子可是醒了?”

莫非還真是陪寢之後,她長了身份?還好心派給她丫鬟?

項曉清費了大力氣,以曲起的雙手為支撐,繼而緩緩起身,靠著昨夜溼透的長枕,她單手掀開了那明豔的黃簾。

遭到西景鈺的折磨之後,自己好像又病了。鎖骨,腹前,淤青一塊又一塊,甚至,有的地方想被野獸咬過,已然是絳紫之色。

“是他派你來看我死了沒嗎?”項曉清看她一眼,旋即半闔眼,兀自半躺在那裡,動了動腳,踢開那些被人蓋上身的被子,蜷縮著取暖。

那些被子上有著西景鈺身上的香味,讓她聞了想吐!

“主子何出如此惡語重傷自己?”那侍女上前數步,看到項曉清雙頰泛出詭譎的霞紅。

是不是很諷刺,他對待她方式,讓她覺得還不如死了。被他染得透徹時,嘴也跟著惡毒起來,像他一樣譏諷。

見侍女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項曉清很不習慣,微微側身,小臉貼合著酸梨木的龍行天下浮雕。

重傷自己?項曉清在心中反覆琢磨了這四個字,過了半響才說:“如果這都叫重傷自己,那麼躺在這床榻上被人狠狠強

暴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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