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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麼好事,下一次一定要找一個忠厚老實的男人過日子,要踏實一點兒過日子,知道了沒有?”
“你是說找一個容易上當受騙的男人結婚,我翻譯得對不對?”我笑著看他面色平靜的臉。
三叔也狡黠地一笑,仔細想想那時他年輕的時候臉上經常會有的表情,他說:“就是這個意思沒錯。雖然直接說出來時不大好,可是我怎麼可能向著那些老實人,不向著我侄女?”
我們又一起大笑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災難來臨的時候,如果有人共享的話,其實人們是很容易在災難的縫隙裡掙扎出一點點絢爛的歡樂的。我們誇張著往昔的好時光,使勁地想讓自己笑得更厲害一點兒——無非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真正的厄運就要來了,大戰之前,總要積蓄一點兒力量。
“我有兩件事要告訴你。”三叔正色道,“別打斷我,這不是說洩氣的話,如果這一次我能過關,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第一件事,東霓,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我最後悔的就是那個時候看著你去新加坡——”他揮揮手製止了想要插話的我,“那時候我剛剛真正辭職出來做公司,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出來,一開始拉不到什麼客戶,就連當時住的房子都押給了銀行,家裡還有西決上高中,南音上小學,爺爺的身體也不好總得住院……是真的一時拿不什麼出錢來替你交大學的學費。可是這麼多年我真後悔,尤其是在你剛剛去新加坡不到一年的時候,公司就開始賺錢了,那個時候,沒做成一筆生意我都在心裡說,要是能早一點兒拉到這個客戶該多好,哪怕早半年,就算你爸爸媽媽沒有能力,我都可以供你去唸大學。”
“三叔你在說什麼呀。”我硬生生地切斷了他的話,其實是想切斷我心裡用上來的那一陣龐大的淒涼,“我沒有去唸大學時應為我一點兒都不喜歡讀書,根本不是錢的問題,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好好好,不提這個了,”三叔連忙說,我猜他是看到我一瞬間紅了的眼眶,“那說第二件事情,你聽仔細些,我只交代給你……”
“不聽。”我賭氣一樣地說,“幹嘛好端端地告訴我那麼多事啊,你去交代給西決嘛,他才是唯一的男孩子,有什麼傳家之寶武林秘籍的都得給他才對呀。”
三叔絲毫不理會我的胡攪蠻纏,他只是說:“這件事很大,連你三嬸都不知道。”
“你外面還有一個女人?還有別的孩子?”我瞪大了眼睛。
他還是不理會我,他只是說:“這件事情事關於西決的。”
簡單點兒說,這也並不是一件複雜的是,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剛上幼兒園的小丫頭,那個時候,我的爺爺、奶奶、爸爸,還有我的二叔、二嬸它們都還活著——我現在已經無法想象他們都活著出現在我面前會是一副什麼樣子了,他們一定曾經圍著牙牙學語的我,或真心或假意地讚美我可愛,半認真半開玩笑地比較我長得到底更像誰,但那是在是太久以前的事了,我沒什麼印象了。有一天,我纖細瘦弱的二嬸的肚子突然像氣球一樣地鼓了起來,爺爺嘴上不說,心裡卻比誰都盼望那是個小弟弟。就在那一年的夏天,爺爺第一次中風——當然那一次並非是他的大限,可是當時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他們被醫院的病危通知嚇壞了,守在爺爺的病房外面等待——不知是等待好運還是噩耗。他一直都是有時候清醒,有時候昏迷。昏睡中他似乎是回到了更久以前的過去,他反覆說著夢話,似乎是在交代奶奶什麼事情,“明天他們要揪鬥我了,別讓孩子們出來……”
就是在那樣的一段時間了裡,我的二嬸被推進了爺爺樓上的產房,是早產。情況不好。掙扎了很久,生了一個女孩子,可是這個女孩子只活了兩個小時就死了。因為——三叔說,她的腦袋根本沒有長全,天靈蓋沒有關上,樣子很可怕。我想,他們一定都在慶幸這個小女孩沒有在人世停留多久——這話說來殘忍,可是爺爺一定沒有辦法忍受看到一個頭上有洞的孫女。等在產房外面的人有四個:奶奶、我爸、二叔,還有三叔。剩下的人都在樓下守著爺爺。就在這個時候,同一間產房又推進去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等候她生產的只有一個同樣年輕的男人。他背靠著醫院混濁的牆,凝視著我們一家人:開心,焦急,捱了當頭一棒,不知所措地看著護士懷裡那個冷卻的、頭上開著洞的小傢伙的屍體……他像是看戲一樣專心,就連他自己的兒子被護士抱出來,都沒顧得瞧上一眼。
三叔緩慢地說:“確實是他自己走上來問我們,要不要一個健康的男孩子。我當時都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後三叔笑笑,“你知道我那個時候還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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