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惡魔是他，天使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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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真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有多少年沒有坐過摩天輪了呢？五年？十年？亦或者……二十年了？

有關小時候的事情，江小小已經大多記不清了。似乎在很小的時候，有個人陪著她坐過這玩意兒，而那個人……他現在在哪？

他……叫什麼呢？

他……還記得她嗎？

三五歲的小朋友之間，也許根本用不上任何關於“情愛”的字眼，她只記得那小子很溫柔，這麼久過去了，一旦回憶起記憶裡這個模糊的影子，便首先地想到關於“溫柔”的感觸，恍惚間，似乎還可以回想起那個人的體溫。

恐高症嚴重到一定程度的江小小，打小就上不了檯面，第一次坐摩天輪便暈了個七葷八素。

年紀大了以後，膽子果然也大了不少，儘管她坐這種高空設施還是會頭暈目眩，手腳冰涼，卻不至於像小時候那樣直接暈過去了。

江小小閉著眼，死死抓著鐵鏈，恨恨地說：“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黎優白冷哼了一聲，道：“不可以。”

好吧，不讓問那就不問了。江小小覺得吧，自己想問的問題，仔細想想確實毫無意義，就算聽到人家親口承認“我帶你坐這個就是為了看你的笑話”，也並不會覺得開心啊。

這個男人對每一個除了她以外的女子都溫柔謙讓，也許就是特別討厭她吧。

被自己特別喜歡的人，“特別討厭”了，那得是多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這個事實？

女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答案，也非要對方親口承認才能死心。

黎優白的目光一刻也沒有從江小小的臉上挪開過，只是這目光裡的意味，似乎不像是在鄙夷，反而像是……像是若有所思，像是在回憶些什麼。

在摩天輪上升到最高點的時候，黎優白突然坐到了她的身邊，拽住了她的手。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距離有多近，江小小並沒有計算過。她只覺得自己的指尖在顫抖著，感受著黎優白微涼的體溫，隨之一併而來的，還有他貼近的呼吸聲，伴著清冷的聲音：“睜開眼。”

這個男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種本領，那便是恰到好處地抓住氣氛的高點，在這個全世界情侶都會選擇表白的地點，以及全世界情侶都會選擇表白的時間，他，這個有毒的男人，說了一句非常煞風景的話：“給我喊，下次再也不敢了，喊三遍，聲音要大到你記得為止。”

江小小囧著臉，口齒不清地說：“你……你……我拒絕。”

這是在懲罰小學生嗎？什麼叫“下次再也不敢了”，她也沒有幹什麼殺人越貨的勾當啊！難道是在說親他的事情？不不不，這個事情……她也許做錯了，但下次還敢！

黎優白似乎早就料到了江小小會不聽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起身，走到了摩天輪觀光車廂的門口：“你拒絕的話，我就開門了。看得出來，江小姐的恐高症似乎不是一般的嚴重，真是可惜了外面如此的大好風景，不如我請江小姐來親身感受一下吧？”

江小小被黎優白這句話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著站起來，死死逮住了他的胳膊，冷汗涔涔，道：“我到底跟你什麼愁什麼冤啊大哥，不帶你這麼玩的，你這真的是在犯罪你知道嗎？我要是被你今天活活嚇死了，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可惜，黎優白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她。

隨著鐵製鎖鏈晃動的聲音響起，黎優白的臉在她的瞳孔裡漸漸模糊了。江小小的神經繃到了一個極限，在極大的求生欲驅使下，她用平生能吼出的最大音量，喊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話音未落，她便華麗麗地暈厥了過去。

……

人安穩地睡著了，便不至於做噩夢，而一旦是被嚇暈過去的，或者以其他任何不太友好的方式睡過去的，那隻怕是連睡夢都不得安穩。

江小小這個很少做夢的人，全然憑藉的是一副不太靈光的腦袋瓜子。白天麼，除了學習就是打遊戲，晚上除了刷刷論壇刷刷微博……也還是打遊戲，生活簡單而平穩，交際圈單一，沒物件也沒追求，根本就沒有做夢的機會嘛。

然而最近的這一段時間，她幾乎把這輩子前二十多年沒做過的噩夢全做完了。

比如說什麼……被野人追著打啦，開啟水龍頭流血水啦，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劇情，穿插了各種不科學和無道理，簡直是每晚都在看恐怖片，還不帶重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