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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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對不起了朋友，晚上見吧。現在的我只想睡覺。世界是一張大床，很大很大的床，所有人都沉睡著，只有小丑在上面跳舞。你說是嗎？”洛說著，進了她們的臥室。蘭跟著他進來。蘭幫著洛城*，洛就幽幽的笑。蘭問他，你笑什麼。洛說，我笑你的父親，他把你嫁給了我。

“這樣不好嗎？”蘭反問他。“是我嫁錯了郎？還是你娶錯了人？”

“我是沒有錯的，你卻錯了。你應該嫁給我父親那樣的人。”

“為什麼？”蘭以為洛的話裡充滿玄機。

洛說：“因為你們都是賊。”

蘭問：“為什麼這麼說我？”

“因為你們總是站在我背後，指手畫腳，添油加醋。”

章蘭大聲笑起來，說：“哎呀，我就說嘛，你不單是情聖，還是大哲。我真服了你。”一邊說著，一邊倒在床上，拉著他的手，猛的拽了一把，洛城遂硬生生倒她身邊，章蘭趁勢騎到洛城身上，一把掀起他的襯衣，扯開釦子，連剝帶撕。一件白色華衣被她拋於身後，墜落床下。伊抱著他的身子，半張著利嘴，在他身上連親帶咬。洛的脖子上就有了兩道紅印，夾帶著深深的齒痕。洛痛得叫出聲來。

蘭問他：“害怕吸血鬼嗎？”

洛說：“害怕。”

蘭說：“我就是。”

洛心裡叫苦。難道瘋的不是自己，而是她們？

012　魯藝

012　魯藝

戲。只是一場戲。無始無終的一場戲。

魯藝回到家裡，倒在自己的床上，嗚嗚的哭泣。她終於又騙了他一次。她恨自己的懦弱，頂不住金錢的誘惑，與人又做了一次卑鄙的勾當。她猜不透章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的聯絡自己，本是為了撫慰洛城受傷的心，而她竟又當眾的揭發自己，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或者又是別有用心。

電話來了，魯的手機嘟嘟的響個沒完。魯無心去接，終於接了，是廠裡一男工友打來的。自從她一進廠，他對於她就十分的關照。他是車間裡一個小工頭，時常派些輕鬆的工作給她，令她暗地裡感激，然而又從不曾向他表示過什麼。

的確，此人比之於洛城，如小巫見大巫，不可等量齊觀。以洛的英俊，以洛的學識，以洛的地位，以洛的鐘情，足令無數女人為之動心。魯知道，自己雖也是其中之一，卻也是唯一打動過洛城情愫的女人。這必定就是她的王牌。她一度有過利用它的打算。

魯想了好久，這才接通電話。電話裡說，廠裡發工資了，他想請魯看場電影。魯說，家裡有電視，沒必要花那冤枉錢。聽說現在電影票挺貴的。電話那頭就說，請吃飯總可以吧。魯說，吃飯也不便宜呀。電話那頭就沉默了。魯說，好啦好啦，改天我請你吃飯好了。真的？電話那頭突然就高興起來，連聲說謝謝。二人又聊了幾句，終於掛了電話。魯竟感到有些累了，兀自沉沉睡去。

睡了好久，洛城忽然到了床沿，坐在她身邊，凝神注視，含情脈脈。他見她面容出奇的綺麗，宛如天使般無瑕，禁不住伸手去撫摸。這時，魯睜開了眼睛，她看著洛城，淚珠兒從她的眼角滾了下來。

魯說：“洛，真的是你嗎？”洛說：“是我。”魯問：“你從哪裡來的？”洛說：“從一個很遙遠的非人間的國度來的。”魯又問：“你在那裡做些什麼？”洛說：“我在那裡做落英使者，專職祭祀亡花。”

魯恍然，說：“難道你真的做了花神？”洛說：“為什麼說難道，我本來就是芙蓉國中的王子。”魯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痴迷著，說不出話來。忽然洛的身體飄動起來，升到了空中，敏捷而輕盈，真如神仙一般。魯忙著下床去追他，哪裡追得上。洛城唸唸有詞，魯聽不懂他說些什麼。

她呼喊他的名字，可他充耳不聞，很快就消失了。夜，同樣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十指。魯的手動了動，她醒了。

醒後的魯依然如故，王子真的不見了。灰姑娘還在這裡，哭成個淚人兒。她忽然記得那位車間工頭的盛情，心裡更不是滋味。她想自己真是有負於他。對於洛的貴族之家，魯已經不再有什麼指望。她多少也曾聽說那些豪門媳婦的悲涼，她全可以安心做一個平凡的婦人。她只要知道洛城還活著，好好的活著，她就知足了。

於生存之道而言，彷彿那小小的車間工頭才是她此生的歸宿。貌似美麗的假面具下，人生竟是如此殘酷。真令弱者為之泣血，強者為之獰笑。魯忽然懂了洛城的處境之難，他的濫情與癲狂恰是人性最純真的展現。如莎翁筆下之哈母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