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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精神亢奮的人。宿舍裡還有四個女生,一個慢條斯理地梳理頭髮,一個懶洋洋的整理書桌,其他兩個坐床沿上搓撲克。男青年是學院的學生會副主席陳文宇。學生會主席的一篇“五&;#8226;四”講演稿要油印了在晚上*時發下去,眼看已是下午三點,約定刻寫稿件的學生會宣傳幹事韓綺梅卻遲遲未到,負責“五&;#8226;四”*材料準備的陳文宇,火急火燎地來女生宿舍找她。陳文宇跟幾位女生打過招呼,對著韓綺梅拉得嚴嚴實實的紗帳大喊,韓綺梅,*開始了!這聲喊,勢如裂帛。韓綺梅那裡毫無動靜。四位女生象在同一個夢裡被突然驚醒,不約而同地看向陳文宇,瞬息驚訝後露厭惡之色。陳文宇不理會,大聲叫著韓綺梅,拿鋼板在床沿扶手上叮叮噹噹地敲。
紗帳裡寂無聲息,韓綺梅仰躺,眼睛微闔,離世了一般。
睡得跟死了一樣!陳文宇恨恨道,鋼板在床沿上再次咣噹一聲。
啪!梳頭髮的將梳子甩桌上,梳子在桌上跳躍一下啪地跌落。隨梳子跌落的是連串抗議。
你這人怎麼回事?韓綺梅昨天晚上被你們拉過去寫橫幅忙到半夜才回來,不至於不知道吧?“五&;#8226;四”又不是今年才有,為什麼不早安排?非得這樣折騰才對得起青年節是不是?
面對數落,陳文宇忙著說對不起,鋼板成了無處藏匿的罪證。
玩撲克的一個抬抬頭,看看陳文宇,露出絲不屑,冷笑,暴出一句搞什麼搞,繼續她的遊戲。
誰也沒再打算理會這位衣冠楚楚的副主席。撂一邊的陳文宇再次漲紅了臉,呆在宿舍門口一方有限的空間乾著急,心下對韓綺梅不同凡響的睡功恨恨的。
韓綺梅真的睡得很沉。帳外的一場鬧,她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只是託了夢境到了另一個世界,找不著回來的路。
長久以來,她活在兩個世界。一個在光明中經歷,一個在黑暗中經歷。一個叫做現實,一個叫做夢,或是超現實。她的世界裡只有現實和夢,沒有睡眠。有睡眠,她的睡眠也總與夢糾纏一起。她醒來的時候,她的景物尚在夢中。夜晚來臨,她的世界又駛入夢的迷途。如果生命的本身就是一個謎,她更著迷於黑暗中的迷宮。白晝的經歷,似乎就在把她送入夢的中心。在那些非常態的,無序的,無邏輯的光影之中,她獲取模糊啟示。她白天的思索在夢的迷宮中求得答案。成排撲面而來的紅燈籠,深淵般的闊大森林,中國江南的音樂,直插雲天的塔樓,以及把這一切混淆特徵的令人頭暈目眩的速度,可以不斷重複的生生死死,她在其中為白晝找到一個對稱的解釋。這種解釋含混不清,她的生命恰好因此完整。生命分兩部分,一部分邏輯和語言可以到達,一部分邏輯和語言不可能到達。夢,是邏輯和語言不可能到達的部分。夢,一個接著一個。她並不渴望真正的睡眠。
這次把身體丟上床就入了另一重世界,四肢僵硬,體溫消失,身體是一塊冰,遇到暖烘烘就融解消散……她目睹身體變小,變輕,背部之下,有不透明的液狀的東西膨脹上升,將她無法自持的身體托起,托起……壯闊的急流在激盪、跳躍……一下拋向晦暗的天際,一下投向嶙峋怪石。昏天暗地的暈眩。受強大氣流的影響,倒掛下垂,穿過沒有盡頭的黑洞,冷氣梭梭,簌簌聲響。燃燒,轟轟烈烈飄一場紅色的冰雨,冰雨箭一般地在身後飛逝。越來越小。一個自由落體,重重地摔在迷茫草地。她感受到了落地時來自地面的強大阻力,身體的震顫,沒有疼痛。越來越渾沌模糊。眼前一會是深深的、直立的谷壑,一會是懸崖撲跌下來。她躺在那裡,沒有孤獨,沒有恐懼,生命如水,從指尖流逝。她入了隨風而起的狀態。這狀態裡,她是羽毛,隨了風走,她是雲,隨了風走,她是風,也隨了風走,她鎮定地享受絕對自由的狀態。夢外的聲音幾次闖入意識,進入夢中轉化為別番圖景,聲音有質感,可觀可觸控,它們在危峰間遊絲樣的盤旋,箭簇般的衝突。一個聲音迅猛衝撞堅冷的絕壁,玻璃般驟然破碎,畢畢剝剝地散落下滿地鏡片,空中銀光飛濺,相互衝突,叮噹作響,道道光芒交錯輝映。
韓綺梅模糊地意識到必須從夢中出去,她想睜開眼,想立起身,無能為力。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三千字的文稿一筆一畫刻寫出來是要花時間的。陳文宇再不能等,他無計可施又急不可耐,就此當口,一個聲音打破寂靜。
哈哈,我們的陳主席飛向幽芳鬧處棲啦!
來者田君未,韓綺梅的同鄉,好搖筆桿子,學院《青湖之波》詩社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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