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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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矜霄看著和鹿相擁的少年：“暮春很害怕殺氣和血腥，感覺到了就會嚇得躲起來。如果你找不到它，就睡一覺醒來，閉著眼睛輕輕叫它的名字。它就會再次出現了。”

琴娘姐姐的音色，極清極淡，每個字卻又聽得足夠清晰。縱使眉目清冷出塵，眼中無物可入，卻並不會叫人覺得遙不可及。更不會覺得，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

就像一庭新雪，雖然知道是冷的，隔著窗稜看上去，心裡卻是暖的。正因為清淨無情又無常，心中所有的貪嗔痴念，都可以毫無保留的寄停不會生出絲毫的不信與抗拒。

雖然人是不能真的親近這一庭雪，饒熱度和痕跡只會毀去所有，不復存在。但剋制著距離只是注視，就可以覺得心滿意足，彷彿靈魂已然彼此相知。

容辰跪坐摟著鹿暮春的脖子，側首臉挨著它的臉。少年清澈淌著笑意的眼睛，和鹿的一樣純真無垢。

他就這麼回頭望向顧矜霄，臉上燦爛無邪的笑容，很乖地允諾：“我記下了。”

顧矜霄看著眼前一人一鹿，鹿支起身來蹭他的手，他就輕輕撫了撫的鹿角，順便也撫過少年蹭過來的頭。

目光落在容辰腰間黯淡古樸的黑色長劍，顧矜霄輕聲問：“你的武功誰教你的？”

“當然是師父，也就是父親大人呀。”容辰毫不遲疑地答道。

顧矜霄只一下就收回了手：“奇林山莊老莊主，林書意前輩？”

“是啊。我和二哥都只有這一個父親呀。”容辰已經開心的和暮春玩起來了。

林書意的名字，顧矜霄只從鴉九爺的嘴裡聽到過，他在奇林山莊十日，卻一次都沒見過他。

按理來，顧相知是鴉九爺請來的神醫，第一日林書意就該見見他。可是，直到林照月病癒第十日，對方都絲毫沒有要露面的意思。

第一日，還可以解釋為，對方是對他的醫術毫無指望。可現在林照月雖沒有根治，至少看上去痊癒了，對方還不見這位神醫，禮數上都不過去。

這奇林山莊未免也太奇怪了？

不過，林書意四十多歲，應該不會和司徒錚年近六十的師父是同一人。

只是，若是給司徒錚聽，這巧合總不能又用——林書意和司徒前輩是同門來解釋吧。這樣下去，滿江湖都是司徒錚的同門了。

“美人姐姐想見父親大人嗎？現在可能不行，二哥父親在閉關，只有很緊急，連他都不能決定的事情，才能去打擾父親。”容辰眨眨眼，“二哥不能出去，不然就有很多人來找我們打架了。雖然我喜歡打架，但是姐姐你不要告訴別人。”

顧矜霄頜首：“好。”

閉關的話，的確就都能通了。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司徒錚自己查吧。

“我走了。”他完，就真的走了，沒有一絲要跟誰寒暄話別的意思。

容辰看著空中遠去的青羽衣袂，嘆氣一下，抱住鹿暮春的脖子蹭蹭：“美人姐姐空中彈琴的時候，真好看啊。暮春你會不會彈琴啊？”

鹿用那張純潔優雅又高貴的臉望著他：喲喲。

“咦，怎麼現在不咕咕了？”容辰跪坐地上，抬著它的下巴左看右看，被暮春靈巧的蹄子傲嬌地蹬開。

……

顧矜霄出了奇林山莊，開始頭頂飄著戲參北斗，重操舊業當神棍。

出麒麟城這一路，隨手接了幾個諸如家宅鬧鬼、老墳託夢、舊物遺失的委停

城內的人普遍富庶，酬金也高。可惜鬼是沒看見幾個，大多人只是求個心安，或者是活人假借鬼神想搞事。

唯一一次例外，是神龍終於發現了一處挖寶點：【顧矜霄顧矜霄，快入定。我找到一個地方，一鏟子下去，至少是個無常。】

顧矜霄正好走到郊外一處破敗的道觀，他找了個還算乾淨隱匿的地方，雙手交握旋轉擬訣。

瞬間，地之間似乎睜開一隻巨大的眼睛。

世界一暗，顧矜霄已然身處陰魂所在的裡世界。

裡世界一切都以靈魂本來的樣貌出現。

顧矜霄站起來，腳下一點往戲參北斗飄的方向飛去。

在一個外表富貴宏偉的大宅子裡，戲參北斗停了下來：【就是這裡，顧矜霄你心些，裡面好多紅眼幽魅。】

宅子裡的門開啟了，所有尋找著什麼的幽魅一起看去，看到一個極為俊美的方士出現在它們面前。

那雙漆黑的眼睛平靜地看著它們，眉梢眼尾又陰鬱又倨傲。這鬱色在周遭的陰暗裡，卻像是被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