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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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來看過一次，感覺價格地方等各方面都還可以。面積還行。算下來一個平方不足兩千五，還沒有什麼中介費等亂七八糟的費用。十二萬我也勉強能接受吧！”

“這房子歲數比你老人家都大，地方又這麼偏，你覺得合適嗎？”

“我覺得還行，反正總是要買的。”老郭的話中也透露出猶豫。

“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是要做決定的。要不然真有可能沒了。”

“對，所以叫你來幫我參考一下。”

“不過我覺得還可以談談，如果你真的想要，跟房東談十萬塊的價格。”沈楚迅提出了點想法。

“這個地方馬馬虎虎，關鍵是便宜，買得起。”老郭的眼神中流露出無奈的神情，好像在說：要是買得起新房，誰願意大老遠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買這麼個鴿子籠。

沈楚迅看著老郭堅定而無可奈何的雙眼，知道他是非買不可的。他第一對老郭有了同情的心態，同情現金社會三十難立。但朋友之間是不需要有同情之心的，更多的應該是友誼、包容、幫助和共同進步。當一旦有了同情的感覺，朋友就變成了施捨、憐憫和一種不對等的交往。

沈楚迅知道老郭在想什麼，任何人都有不甘的心態，得一想二，得了二又想三。這不算貪婪，是正常的慾望，甚至可以說是合情合理的理想，是每個人能夠進步的源泉，是不幸的人活下去的動力。

那房東正和劉青青講到開心處，看到沈楚迅走過來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畢竟是多年的老業務員，口才和交流的能力讓普通人難以望其項背。在沈楚迅的心中這類油腔滑調的人最是不靠譜，可以說韋小寶就是他們需要膜拜和燒香的物件。但沈楚迅還是開口跟房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商量了一下，這個房子能不能便宜點，我們覺得十萬塊錢是最合適的價格。”

只見那房東搖搖頭，“如果談價格就不太友好了。你也知道現在房價的行情，真可以說是一天一個價。前幾天有人主動加價到十三萬，我硬是沒答應，說這房子已經定下來了。做人嘛，誠信為本。那種牆頭草風吹兩邊倒的人，大家都不喜歡。不過你也可以在隔壁打聽一下，人家基本上開價都在十五萬。我是看幾位的態度很誠懇，我也不願做個兩面三刀的小人。做人嘛，不能貪得無厭，也不能見風使舵。這個價格真的是沒什麼可談。如果您這邊非講講價格不可，那我也只好另尋買主了。”

一番話說得沈楚迅是啞口無言，就好像一個塊滾燙的烤紅薯噎在喉頭，憋得滿臉通紅。

“算了，既然如此，也就只好這樣吧！”老郭看房東如此的堅決，知道想還價那簡直等同於天方夜譚。特別是現在房子這種賣方市場的緊俏貨。

劉青青和沈楚迅對看一眼，覺得大家都不處於對等地位，談下去也真沒什麼意思。最簡單的方式：要麼買，要麼走。以沈楚訊的心思就是走；而以老郭的心思則為買。

孔子言：三十而立。現在三十而立者，必然有鬼。

當然老郭兩口子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買。沈楚迅也不好說個一二三。對老郭來說幾乎是沒有選擇的餘地。選擇什麼：地段？地段？還是地段？他選擇不起，於是也就選擇不了。即使是豆腐乾、鴿子籠、鳥不拉屎、從城市到農村，從農村到平民窟。在高漲的房價面前，在毫無選擇的落戶要求下，他能選擇什麼？容忍和接受是最好的選擇。

“你說咱們還買房嗎？”這是回到家中劉青青對沈楚迅說的第一句話。回想起老郭那略略有些絕望的表情，堅韌地如同駱駝一樣的性格，劉青青有些不敢幻想自己如果買房後的生活狀態。那將是圍繞著吃喝拉撒的四大基本因素而生存。不再是生活而是簡單的生存，一種不要有購買任何生活非必需品的慾望，不要有任何病狀的強健身體素質，不需要有任何充電的超高智商，不需要有任何應酬的朋友感情，一種恨不得吃進去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的自產自銷的日子。或許回頭把陽臺上的蘆薈全部拔掉，然後在花盆裡種上點蔥、姜、蒜之類。甚至在陽臺上喂頭豬；在廁所裡養點鯽魚；在廚房裡養兩隻能下蛋的老母雞。

“我們看看吧。從奶奶的角度來說我們是需要結婚的；但從結婚的角度來說我們是需要有固定戶口的；只是從固定戶口的角度來說我們是需要有固定房產的；然而從固定房產的角度來說我們是需要買房的。”沈楚迅繞了一大彎。

“沒有別的辦法？”劉青青問。

“要知道，不買房，就落不了戶；落不了戶就辦理不了結婚證；辦理不了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