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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擋路的石,一腳踢開便是,何必浪費時間去搬動它。
他沒興致幫在場眾人思索半條“處置”白書亭的計謀,毫無挑戰性的敵人,他不屑出手,於是他口氣慵懶,意興闌珊,說完便隨便找了理由先行離開,後頭他們還商討了什麼,他並不清楚。
第2章(2)
此刻,他才看見白書亭的下場,由手裡書冊內的那幾行短短敘述——
白書亭一家,在某次返家途中,慘遭匪徒洗劫,奪財只是掩飾,取命才是目的,白書亭身中五刀,當場死亡,其妻兒分別受到輕重傷,非死即殘……而高官愛子的堂審,因白書亭的驟逝換成了高官相熟之友,判決情況自然是一面倒,高官愛兒不僅無罪釋放,更反控受害人誣衊。
赫連瑤華重重合上塵封數年的老舊官名冊,潮般席捲的回憶猶如走馬看花在眼前匆匆閃過,同時,一股強烈的不安,急速擴大。
千萬別是他現在心裡想的那般……
白書亭,白綺繡……
相同的姓氏,她眼底對他的怨憤,還有,她雪白無瑕的背上,數道凌亂的傷痕盤踞,他好奇詢問過她,她只是反問“醜嗎?”,醜倒不至於,但思及她受到如此嚴重傷勢之際,極可能失去性命,他仍是蹙擰了一雙劍眉,每每歡愛時,忍不住一遍又一遍親吻那些傷疤。
綺繡難道就是……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她割腕自盡——”被安排在白綺繡身旁伺侯的小婢玲兒花容失色地急急來報,赫連瑤華心驚而起,狂奔回房。
房裡寧靜如昔,毫無一絲凌亂,冬日暖陽依舊,透窗而入,光輝仍灑滿偌大花廳,室內色調柔軟怡人,白的縵,綠的紗,全是綺繡最喜愛的淡雅顏色,突兀的血紅,濺了一地,噴染在他費上好一番勸夫才自外域運輸回南城的手工織毯,毯上是巨幅的雪白山景,雲霧縹緲,美若仙境,此時雨一般的血珠子,零星遍佈,一點一點一點,更觸目驚心的是,一床被褥像極了落日晚霞暈染開的血色牡丹,開得囂狂、開得恣意。
白綺繡身處一片鮮豔妖紅之中,素潔衣裳上亦是狼籍駭人的血跡,她神情蒼白茫然,宛若迷途孩子,右手握住鮮血淋漓的繡剪子,軟軟擱於腿邊。
“綺繡!”赫連瑤華箭步上前,邊對身後提裙緊隨的玲兒急吼:“快去請大夫!快——”
他擒起她的手腕,趕忙要替她止血,她的左袖沉沉溼濡,紅灩灩血珠子沿著袖緣滴下,足見有多少鮮血流失——
心急如焚翻過被血染得粘稠的纖腕,他以為會看到皮開肉綻的巨大血口,然而,此時映入眼簾,是幾道泛著淡淡紅澤的痕,猶如指腹沾了胭脂,輕輕在雪白膚上一抹而過。
這種痕跡,他見過,還不只一回,當初將古初歲開膛破肚,取出他體內金絲蠱時,那種根本不可能存活的傷口,一瞬之間,被神奇的金色小蟲吐出絲線給縫合起來,血肉間穿梭來回的半透明銀絲,消失無蹤的致命傷勢……
“我怎麼了?”白綺繡喃喃自問,定定看著自己的腕脈,方才她明明就……剪子劃破膚肉的疼痛,劇烈得教她哆嗦,那不是作夢,她是真的打算尋死,可是……“傷口為什麼自己密合?那是什麼……那是什麼?!”
是金絲蠱。
兩年前喂進她口中的蠱卵,孵化了,這便是她能復活的原因,赫連瑤華確定了這一點。
白綺繡見他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立即做出聯想:“是你!是你把我變成這樣?!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不答,她扯緊他的衣襟,忍住失血過多的搖搖欲墜,再質問:“你把我變成怎樣的妖物?!我死不了!我死不了了!你……”她眼前一黑,險些癱軟地倒進他懷裡,她強撐著雙臂,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你怎麼可以如此輕賤自己性命?!”赫連瑤華搶走她手裡繡剪,視它如毒蛇猛獸,丟得遠遠,總是待她和顏悅色的他,看到她傷害自己,用天底下最蠢最笨最懦弱最自私的方法,想要結束生命,他動怒了,真的感到非常生氣,他無法放軟嗓音哄著她,五年前失去她的恐懼,他至今沒有忘掉過,剛才踏進房內時,那股絕望和焦急又重新回來了,那股恨極了自己沒能保護她的怨懣又重新回來——
“我本來就是個死人!我已經死了,我不該在這裡!我要回去我該去的地方!”白綺繡掙不開他的鉗制,只剩言語能與他對抗。
“這裡就是你該回來的地方!”
兩人身後傳來玲兒拉著大夫狂奔回來的腳步聲,赫連瑤華頭也不回,冷喝道:“誰都不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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