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逐漸消散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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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沉默著，彷彿傳染一樣，整條走廊都安靜了下來，空氣中飄來隱隱約約的啜泣。

幸村想說節哀，可是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哽得心裡難受，也不知道是因為櫻一的死，還是因為這悲傷的氣氛，大概……都有吧。

“你才剛剛手術完，怎麼就出來了？快回去！”

寂靜中，護士的聲音在走廊的盡頭響起，帶著些許責怪。

緊接而來的是一陣悄無聲息的腳步，似乎是護士的，有些急促的樣子。

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切原轉過了頭，在看到身後緩緩行來的人時，瞳孔一縮：“柳……柳生（由美子），你醒了。”

柳生（由美子）？!

柳生（由美子）醒過來了？！

是柳生（由美子）嗎？

男生們轉過了頭，果然看見了少女，她就站在切原的身後，臉色還帶著病態的蒼白。

她靜靜地看著十步外的病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墨綠的瞳孔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浮動，但她的大腦卻是一片混亂，什麼都理不出來，剎那間，櫻一昔日那寧靜的容顏在腦海裡恍惚而過！

她嘴唇噏動了一下，然後動了動腳步，想要走過去，但腿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得彷彿千萬斤。

“……去……世？？？”

良久，生硬的兩個字眼從她的口中傳出，染上了一些顫抖，像是哽咽的徵兆。

切原準備開口回答，旁邊的桑原卻是伸手扯了他一把，在他疑惑地看過來的時候，微微搖頭。

這時，柳生（由美子）邁出了沉重的步伐，朝著那張純白的病床走去，一步，一步地走著，明明十步的距離，卻彷彿千萬裡一樣，但終歸還是走到了盡頭。

那人毫無血色的面容瞬間映入眼簾，柳生（由美子）心口猛然一抽，疼痛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她悶哼一聲，捂住胸口跪在了地上，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地滾落在地面。

分不清是痛的，還是因為櫻一的死而難過的。

“柳生（由美子）！”

“柳生（由美子）！”

“柳生妹妹！”

“由美子！！！”眾人頓時一驚，一直注意著她的柳生（比呂士）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扶住了她：“怎麼樣了？！”

柳生（由美子）咬緊了牙，因為太過用力，一絲絲血跡便從那嘴角開始溢位，她抬手，死死地抓著病床的一角，“痛！”

好痛，也好難過！

有想過和櫻一再次見面的場景，她甚至還想過見面的時候該說些什麼話，但現在，已經沒機會了，無論想說什麼，櫻一都聽不見了！！！！

她想回到青學，還想跟著她啊！

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呢？

“咳咳……噗……”

“柳生（由美子）！”

“由美子！醫生，醫生——————”

又是一片兵荒馬亂，人仰馬翻。

混亂中，不二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而後不徐不緩地走到了病床邊，低頭，冰藍的瞳孔裡倒映出了櫻一那蒼白的容顏，還是跟以往那般的精緻，每一筆，每一畫，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幾乎融入他的骨子裡。

風，好象加了速，一陣一陣的從窗戶的縫隙裡灌進來，晃動著懸掛的窗簾，投下一片晃動的陰影。

溫度也降了下來，不二伸出了手，略微顫抖地掀開了白布，然後將櫻一抱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不二，”後藤卻攔在了他的面前，語氣慍怒：“你想帶她到哪裡去？放下她！”

不二腳步一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後藤。部分送柳生（由美子）去急救的人去二樓了，餘下的人看著不二，在看到他懷裡的人時，目光充滿了肅穆，還有一絲隱藏的憐憫。

“不二前輩，”桑羽麻衣也站了起來，眼睛紅腫地看著不二：“請把部長留下來，謝謝。”她的聲音還哽咽著，眼底還有未落下的水光。

不二還是沒有說話，他抬眸，掃視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體現自己的堅決，祥子、裡奈、荒井、桑羽她們都往前站了一步，看上去似乎是要逼迫他留下櫻一。

走廊裡越來越冷了，灌進來的風帶走了為數不多的暑氣，涼意野越來越沉，還有點點溼潤的氣息，水汽已經穿透了進來。

“抱歉，”終於，他開口了，抱著櫻一的手緊了幾分，語氣裡是不容置揣的決然：“我不能把她交給你們。”